人陸念眨眼問“誰來了”
劉伯催著她往里走,“是從京來的。”
陸念愣了愣,莫非是阿央來了她神色喜,走得都較剛才快了。
陸謙坐在花廳內,微垂著眸,認真傾聽溫老夫人說著這些年來有陸念的,偶爾抿唇微笑,或是追問上句。
溫家幾代商賈,唯獨少了讀書人,像陸謙這樣滿腹書卷氣,端方雅正,又沒有點架子在上的世家公子,溫老夫人是哪哪都覺得好。
更何況他又是陸家長子,闔府上都是客客氣氣的。
溫老夫人看了看天色,正想說讓人去尋陸念,就遠遠看見人來了。
“這不就回來了。”溫老夫人朝陸謙道“她見著來,定高興壞了。”
會高興嗎但愿吧。
陸謙松開緊握的手,轉過頭朝屋看去。
陸念提著裙子走得很快,發絲被微風吹拂起,月色照印在她上,出落得比三年還要明艷動人。
陸謙不知多少次在夢里見她,可她就像是只蝴蝶,只在他指尖停留瞬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陸謙再次緊握雙手,千多個日夜,他終于又看她了。
陸念匆匆跨進花廳,臉上的歡喜卻在看座上之人的那刻,消失的干干凈凈。
溫老夫人朝她招手,打趣道“怎么還愣著了,不認得是誰了”
陸念呼吸變得艱難,看著眼溫柔望著自己微笑的男人,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陸謙
陸念收起笑容的那刻,陸謙便知道是他妄想了,哪來的高興,只有驚嚇罷了。
她不愿再見他。
“念念。”陸謙的聲音很輕,卻萬分清晰的傳入了陸念的耳朵里,連帶著她的心也猛然顫。
陸念勉強讓自己笑,“大哥。”
互道句稱謂之后,就沒有了言語。陸謙心口忽然就落塊,三年,足夠他們變成陌生人。
溫老夫人以為人是多年不見所以生疏了,笑著打圓場,“次大哥來的時候,不是跟著舅舅去買貨,就是去了廟里,次都沒見上,不是回來還抱怨這次總算見著了,高興得不會說話了”
陸念垂眸拂了鬢發,再抬起頭時,已經恢復如常,她笑吟吟的在陸謙旁的位置坐,開口就像有說不完的話,“大哥怎么有空過來我姨娘和父親可好有沒有替我去看過阿央的那個孩子”
“子問這么些,我哪來得及回答”陸謙說,他如果不打斷,只怕她就準備要不停問去。
陸念唇角略微收緊,而后又赧然笑,“那大哥慢慢說。”
陸念稍傾著,看似認真在聽,實則陸謙說得什么,個字都沒進她耳朵里。
陸念心緒煩亂無章,三年了,都過去那么久,那些不該有的想必也已經過去了
陸謙落話音已有會兒,陸念依舊抿著笑,聽得認真。注意陸謙在看自己,才驟然回神,局促的笑笑。
溫老夫人對陸謙道“我讓人帶大哥兒去院子,今日也不早了,路舟車勞頓,先去休息。”
陸謙謝過溫老夫人,低眉朝陸念笑“不如念念送我過去吧。”
陸念若無其的應,“大哥跟我來。”
她提著燈走在面,“那里是瞻星亭,往面是竹海,再過去就是懷石居,住在那里,園子里逛逛也方便。”
陸念刻不停地說話,仿佛只要停來,二人之間剩的就只有尷尬和無所適從。
“念念。”陸謙在后面叫她。
陸念步子不停,越走越快,“面就了。”
手腕被陸謙從后面拉住,陸念還繞在口的尾音,生生被掐斷,同時反應激烈地揮開他的手,向后退開。
偽裝出來的兄妹和睦,搖搖欲墜。
陸謙靜靜看著自己抓空的手,眼里有什么暗了去,他將手背在后,“地上有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