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眼眶發酸,從陸謙鼻息處噴灑的熟悉息氣讓她想哭。
陸念沒有再掙扎,側過臉輕聲道“我遲早要嫁人的,何必”
開口便是誅心。
陸謙所有忍耐在一息間崩塌,用力扳過她的臉,“你要嫁,也只能嫁我”
他俯身在黑暗中欺近,冰冷沒有溫度的唇壓在陸念的唇角,朝思暮想的相觸,讓陸謙呼吸驟亂。
陸念驚駭吸氣,拼命搖頭掙扎,陸謙卻下了狠力,捏住她的臉頰,迫使她張開緊閉的唇齒,沒有章法,長驅直入。
他要這張嘴里,再也吐不出如此薄情的話來。
陸念渾身直顫,被他吻住的那一剎,眼里的淚水就不可抑制的淌了下來。
曾經那些點點滴滴的畫面,無比清晰的蜂擁至她的腦海,驅不走催不散,陸念以為自己早已經淡忘,原來只是被深藏起來罷了,一碰就決堤潰散。
她重重闔眼,再睜開已經沒了那些慌亂無章,狠力咬在陸謙的唇上,鐵銹味在嘴里漫延,他卻像無所覺,不知痛一樣,沒有絲毫的停頓,攪弄著她。
陸念手腳冰冷,他不肯罷休。
糾纏的間隙,陸念費力吐出三個字。
也是這三個字,讓陸謙陡然停住了動作,周身沉著陰郁的寒意,他緊盯著陸念怒笑,“念念叫得誰”
“何安時”陸念顫抖的厲害,垂著頭無助輕喚。
陸謙渾身一震,“你當真喜歡上他了”就連他吻她的時候,也要叫何安時的名字
陸念仰頭瞪著他,“是”她用手背狠狠擦過自己的唇,“就是成了親的夫妻也可以和離,你憑什么要我不能變心”
陸謙死死盯著陸念,聲音發顫,不愿相信的問“你再說一遍。”
陸念冷笑,“有意義嗎”
陸謙眼里僅存的希冀熄滅破碎,唇角含著血,可真正鮮血淋漓的是被一刀刀割爛的心。
他松開束縛著陸念的手,少了倚仗,她才意識到身子早已癱軟,陸念緊緊靠在墻上,才不至于讓自己跌下去。
陸謙挑起簾子,面容半陷在黑暗里,冷峻漠然,“我不說同意,你試試能不能如愿嫁給他。”
他說得狠絕,單薄的身形卻微僂著,就連步子也踉蹌不穩。
簾子垂落,阻擋了陸念的視線,她再也堅持不住,滑落在地上,掩面哽咽。
陸念心不在焉的整理著書架,芙蕖一連叫了她幾聲都沒有聽見。
“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芙蕖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額頭。
陸念回過神,勉強笑笑,“我沒事,你去招呼客人吧。”
自那日過去已有幾天,白日里她在書齋能躲就躲,夜里外祖母要求她必須回府吃飯,她避不過。
陸謙泰然自若,她卻覺得煎熬。
眼看著天色暗下來,到了要回府的時候,陸念就開始抗拒又要面對陸謙,她猶豫再三對芙蕖道“你去跟外祖母說,今日要清點盤存,我忙不過來,就宿在鋪子里了。”
芙蕖回到府里時,溫老夫人與陸謙已經坐在了桌邊。
溫老夫人問,“三姐兒呢,怎么不見她。”
芙蕖躊躇著按照陸念的交代將事說了一遍。
溫老夫人不滿的擱了筷子,“住在外頭像什么樣子去給我請回來,忙不過來就差兩個伙計過去。”
溫老夫人轉頭對陸謙道“這孩子也真是,一開始說要辦書齋,我也隨她高興,辦就辦了。”
陸念雖然是抱養來的,溫老夫人一直也看不上,但現在她頂著陸家小姐的身份,陸家人可不知道她是假的,若是讓陸謙覺得他們苛待陸念可就不好看了。
溫老夫人接著道“沒曾想她還真上了心,勸也不聽。”
聽著溫老夫人的嘆息,陸謙神色平靜,“念念喜歡,就讓她去吧,派兩個人照看著就是。”
陸謙都這么說了,溫老夫人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撥了兩個下人過去,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