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懶得與他計較,嬌小小的姑娘還安靜坐在圈椅上,她并攏著雙腿,足尖微微踮起,一個小動作也讓他失神很久。
“你是為了葉青玄而來。”裴知衍語氣很淡,漠然陳述著。
他在等著季央跟自己開口,葉青玄想入吏部,有陳侍郎的推舉本已落實一半,可他牽扯了前朝逆賊,哪怕查與他無關,這事也已經落了空。
季央一怔,他是這么以為的她搖頭,“世子查案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不懂這些,更不會過問。”
裴知衍辯著她話,忽然不想去追究她說的是真是假。
“那日為何哭”
他問得突然,話落時,季央看到他將薄唇緊抿起。
季央把那幾日胡思亂想的羞恥感暫時拋到了腦后,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在關心我”
裴知衍皺眉看著她,鳳眸里是季央讀不懂的神色,她頓時有些坐立難安,擱在腿上的指尖已經開始用力,熬了半晌才聽他道“你不說也可以。”
他神色漠然,可卻也沒有否認不是嗎
季央受到了鼓勵,頓時起了雄心壯志,“我要說的。”
“你三番四次將我拋下,還不愿對我負責,我便不能不能哭一哭嗎。”輕軟發顫的咬字,一字不落的掉進裴知衍的耳中。
他看著季央一張一合的唇瓣,想問問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說得話是什么意思。
季央忐忑地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卻還要維持表面的鎮定,這些耍無賴的本事可都是她從裴知衍那里學來的。
“我何時將你拋下過”
“廟里那次。”季央說得理直氣壯。
守在門外的高義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握拳擂了掌心,終于后知后覺得發現,那日在靈惠寺山腳下,世子等得是季小姐
裴知衍不做辯駁,又問道“那你我要負什么責”
“你抱了我誰知道還有沒有親。”季央努力不讓聲音小下去,挺直著腰桿說話。
“咣當”一聲,是高義撞在門框上的聲音。
“你沒事做了”
裴知衍明明在笑,可高義怎么看,怎么覺得那笑慎人得緊。
見他屈起的指尖輕點著桌面,高義一個機靈,“屬下告退”
說完還不忘把門帶上。
薄薄的兩扇門隔絕了聲音,連帶屋內的光線也暗了下來。
裴知衍溫雅的眉目一如往常,他話說得很慢,“聽過挾恩圖報,反過來的倒還是頭一次,我救你還救錯了”
季央只當聽不出他話里的嘲弄,硬著頭皮小聲道“你后悔也遲了。”
“季小姐倒是厲害。”裴知衍輕瞇起眼眸,“說說你想要什么。”
她這一番明著暗著的要挾,不就是為了葉青玄。
“要你呀。”季央實在有些泄氣,她表現的還不夠清楚明白嗎。
裴知衍如墨潑的瞳眸倏然一縮,諱莫如深的目光直直攫著季央。
又是“咣當”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裴知衍看著來人徹底涼了視線。
高義咽了咽口水,“夫人來了。”
裴知衍眸子里不知名的情緒慢慢收攏,“送季小姐回去。”
若是讓母親見到季央在這里,指不定她要怎么想了,裴知衍光是想想那情形已經開始頭疼。
季央一聽秦氏來了,反倒不愿意走了,巴巴的眨眼,一臉無辜,“可我們還沒說完。”
裴知衍瀕臨破亂的氣息,在不動聲色間被收斂的干干凈凈,他看著季央,一派清冷疏離,“沒什么好說的。”
季央心中失落,臉上還是笑盈盈的,“世子非要如此,我也不能強求。不過既然侯夫人來了,我怎么也要向夫人問安才是,否則失了禮數。”
季央說完,屁股坐得更牢了,打定了主意不會動的,裴知衍看她,她就鼓足勇氣回視。
到底是誰給了她這份膽子
僵持一瞬,或許是看到她輕輕攥著衣角的指尖在發顫,又或許是擔心秦氏馬上要到了,裴知衍終于松了口,他捏了捏眉心,“改日我再與你一談。”
高義眼珠子快瞪出來,世子爺何時向人妥協過,這是要栽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大聲告訴我,這一局是不是央央贏了叉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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