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季央只是把自己貼入他懷里,輕聲道“快睡吧,明日你還要早起。”
一股濃烈的甜蜜滋味卷過裴知衍的心頭,他抬手慢慢理著季央的長發,聲音含笑道“央央等了這般久,為夫怎么好辜負你。”
指尖沿著發絲落下,半道上卻被一只小手截了去。
季央倦意涌上,聲音拖著又慢又長,“你快睡,白日已經那么勞累了再不多休息,身子會吃不消的。”
裴知衍細品了半天她話里的意思,挑眉道“央央未免太小瞧我了。”
他撐起身子壓了過去,聲音變得低渾,“至于吃不吃的消”
本就昏暗的光線被徹底遮擋住,正昏昏欲睡的季央被籠罩在陰影之下,忽如其來的動靜讓她怔松愣住,平日里那些媚眼如絲勾他的把戲全忘了,眸中閃著無措,緩慢輕眨,純的就像從未嘗過人事一般。
裴知衍那些混賬念頭全被激了出來,唇角微動勾出笑意,“你別掉金豆子就行。”
尾音消失在二人氣息交織間。
裴知衍如何能不知道季央心中所想,第二日親吻過她的面頰,得了她的回答才起身下床。
披上衣袍,回身看向攏著被子,連抬眼的氣力都沒有的小姑娘,裴知衍俯身捏了捏她的耳垂,笑語道“這回知道了,有些話可能不亂說。”
季央細哼著撥開他的手,裴知衍笑笑說“我今夜早些回來,陪你用膳。”
說完又流連親吻過她的臉,才轉身出去。
裴知衍去到大理寺府衙,沈清辭一早就候著了。
“你怎么在”裴知衍跨進門檻問道。
沈清辭等高義關了門才道“昨日下了朝我就想問你,陛下一再壓了裴將軍去北境的日子,你就沒察覺什么”
裴知衍掖縣一案辦的漂亮,定北侯府表面如日中天,陛下留裴將軍在京看似是黃恩,可細想就知道他是已經開始忌憚了。
裴知衍頷首道“你說的我心里明白。”他默了一瞬后看向沈清辭“你覺得我該如何。”
沈清辭難得沒有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正色道“我說了你別不愛聽。”
裴知衍道“你說就是了。”
“交出兵權。”沈清辭看著他說。
沈家背靠皇太后,沈清辭本不用操心這事,但他與裴知衍是自小到大的情誼,即便提了或許會有傷二人的關系,但他也要提。
身居高位者最忌有人功高蓋主,交出兵權,憑裴知衍的如今的地位,也可保定北侯府將來的興榮。
“我明白你的意思。”裴知衍波瀾不驚,若沒有上輩子狡兔死良狗烹的下場,他亦會這么選擇。
承景帝想把他壓死在大理寺這個位置上,即便定北侯府還在那也不是現在的光輝,兵馬大權換一個三品的官職,沒那么好的買賣。
他眼底暗藏洶涌,面上不顯半分,笑語道“我總要換點好的來,如今朝堂之上混亂,至少面上來看,顧沛安一派比我侯府要危險。”
沈清辭緊皺著眉頭,良久才舒展開來,“難怪你費勁心機也要拉下厲楝這條線。”
“你自己有數就成了。”
理清思緒后,沈清辭大剌剌的往椅背上一靠,又恢復了那副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悠然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