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并不愿意見她,季央閉了閉發酸的眼睛。
用過早膳,螢枝照例端來煎好的藥,季央看著那一晚黑乎乎的藥汁,搖淺聲道“不喝了。”
螢枝只當季央用了膳吃不下,道“那奴婢拿去煨著。”
季央卻道“倒了吧,以后也不必煎了。”
再喝又有什么用,她靠自己懷孕嗎。
螢枝詫異不解,轉念一想才明白過來,她知道這是補身子的藥,可世子妃不知道,她現在說不想喝了莫非是不想有孕了
螢枝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那現在的情況是世子和小姐都不想要有子嗣了
這局面真是越來越亂了,螢枝端著藥走出屋子,跺了跺腳把藥倒在了泥地里。
養心殿內,顧沛安,裴知衍以及左都御史王紹平一同面圣。
承景帝當著二人的面,不留情面的呵斥了顧沛安,“顧卿,朕以為你做事向來嚴謹,可這次呢,竟然糊涂到差點讓通倉那些貪官逃了罪責,讓葉茂華來背了這個黑鍋。”
顧沛安曲著腰道“臣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
顧沛安清楚自己雖有“疏漏”但也算力挽狂瀾,并未造成實際影響,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一直以為緊咬著他不放的是裴知衍,最終插一腳的卻是梁王,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一筆帳,還得慢慢還。
承景帝沉默看著顧沛安,眸光透著威嚴,半晌才道“念你發現及時,這次便算了,后續案子就交給大理寺和督察員去辦。”
裴知衍與王紹平一同道“臣領旨。”
顧沛安年歲已高,眸光依然犀利,他看向裴知衍,這次的事情下來,他倒是置身事外,會有那么簡單
裴知衍平靜回視,神色淡淡,看不出所想。
秉筆太監徐公公進來稟告“啟稟陛下,梁大人求見。”
承景帝道“他怎么來了。”
徐公公道“回陛下,梁大人是來為陛下編撰傳記的。”
承景帝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你們都退下吧。”
裴知衍走在最后,與進殿的梁應安打了照面。
梁應安停下步子向他見禮,裴知衍淡淡嗯了聲,審視的目光自他面上劃過,落在他沁著血痕的脖子上,眸風輕挑,笑問道“梁大人這是”
梁應安抬手壓住脖子,面上閃過一瞬的難堪,笑著解釋道“被家中的貓抓了一把。”
梁應安提起此事便覺羞辱,他不過在朱婉娘房中宿了一夜,楚錦儀就發了瘋似的跟他鬧。
“原來如此。”裴知衍含笑點頭,“梁大人快進去罷,陛下還等著。”
季央在碧云山莊呆了大半個月,期間除了高義來過一次給她送來一盒月糕以外,裴知衍就像徹底消失了一樣。
她盼啊盼啊,從最初的惴惴不安,到漸漸坦然,到沒了希望,終于接受裴知衍是在不愿見她了。
季央魂不守舍的坐在梳妝臺前,任由螢枝給自己梳妝。
螢枝提季央戴上發簪,忽得抬手摸上了季央的脖子,“世子妃這是讓蟲咬了嗎”
靠近耳后的雪白肌膚上印了一塊紅梅印記,可看著又不像是蟲咬。
季央沒什么精神的抬眸,側過臉頰看向銅鏡,瞳眸倏忽聚緊。
她遲疑著抬手摸了摸,不見腫,也不見癢,而且瞧著與蚊蟲叮咬的一點也不像反而像是親熱過后留下的痕跡
眼眸錯愕地睜圓,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