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微一顰眉,淡道“無妨。”
她吩咐船家繼續行船。
那人又道“驚擾了姑娘,是在下的不是,望姑娘不要介意。”
季央有些不悅了,她都說了無妨,這人怎么回事。
她略微頷首,轉過了身。
“姑娘。”那人又喚住她。
一旁的陸念看不過眼了,她手一揚,把季央攬進了懷里,粗聲道“合著你當爺是死的,再不閉嘴,小心對你不客氣。”
她惡狠狠的警告完,摟著季央回到了烏蓬內。
裴知衍幽邃的視線落到擱在季央肩頭的那只手上,嘖,真是不想看。
就算知道那是陸念,也不妨礙他心里不痛快。
還有兩日才能光明正大見他的央央。答應的月末,裴知衍是真的一日也不敢早出現,就只能這么偷摸的見上一眼。
兩個月他都熬過來了,可此刻聽了她的聲音,看過她,剩下的幾日他反倒覺得捱不過去了。
云水河上的燈火與熱鬧一宵都不會休,裴知衍一直看著季央坐上回溫府的馬車,才轉身離開。
伸長了脖子在河岸邊尋人的官差見到裴知衍的身影,快步上前道“裴大人,可算找著您了,何大人設了宴請您賞臉前去。”
裴知衍略一點頭,負袖走在前面。
季央沒有將云水河上的事放在心上,也沒有想到裴知衍其實早就已經來了江寧,只是日子越是臨近月末,她就越是惦念起來,有好幾回她想開口詢問高義,皆生生忍耐了下來。
三十這日,溫府一大早就收到了定北侯世子登門拜訪的帖子,溫大爺連忙將人請去了宴息,又通知了另外幾位兄弟和溫老夫人。
陸念正往湘雅苑去,瞧見她的兩個妹妹溫寧與溫曦正湊在一起,滿臉興奮的往前院去,出聲將人喊住,“出什么事了。”
溫寧和陸念一向不對付,如今她成了陸家的千金,就更是不喜歡她了,哼了一聲道“干嘛告訴你。”
溫曦拉拉她的手,解釋道“三姐姐,聽說是定北侯世子來了,我們也不確定,所以去瞧瞧。”
裴知衍這就來了太陽都還沒照燙呢。
陸念如今想起他來還是一肚子氣。
她匆匆去到湘雅苑,不想季央已經起來了,陸念愣了愣,道“你今日怎么起的如此早。”
季央輕抿了下唇,解釋道“睡不著就起了。”
其實她是天還沒亮透就醒了。
陸念也顧不上別的,只道“裴知衍這會兒就在外面,你可不準見他。”
季央眸色柔軟的晃動起來,咬了咬舌尖,嘗到一點痛麻才收了力,口中說著“他已經來了”
心里想的一卻是,他終于來了。
陸念看出她眼里分明是潺潺的眷戀,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說好不原諒不心軟的。”
“沒有原諒呀。”季央聲音輕的自己都覺得難以讓人信服,“只是我答應了兩個月便要與他回去的。”
“我不管,不能輕易跟他回去。”陸念板著臉道“你可是忘了,今日還要陪我去詩社呢。”
聽她這么說,季央才想起卻有這回事,早在京中的時候陸念就對她說過曾在江寧辦了個書社,只是她走著三年書社也無人打理,當初常來的那些人也都令則了旁的地。
新的詩社是由知州大人的三公子所辦,前兩日恰遞了帖子來。
季央掩飾著心虛,抿唇一笑道“是今日嗎”
“可不就是。”陸念拉著她往外走,見季央還猶豫不決,氣上心頭,“就讓他等等怎么了,你一走我們可就再難見到了,總之你得陪我。”
陸念半是生氣裴知衍,半是真的舍不得季央,想到就要分別,她眼中已經帶了濕意。
季央心里也生了傷感,不再說什么,跟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