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靠坐在床上,那股子強烈的惡心已經消了許多,只是面上瞧著依然虛弱。
裴知衍背袖站在幾步之外,安靜的凝著她,眸中藏著隱忍,怕她會再起反應,連靠近都不敢。
半刻才低聲道“舒服點了嗎”
季央一時有點心疼,他以為她是對他的觸碰覺得惡心離得遠遠的她就能好了
“大夫很快就來了。”裴知衍頓了頓才道“會不會是吃壞東西了”
他顯少會有這樣小心翼翼的時候,為季央剛才的反應找了個理由,然后渴求的看著她。
季央終于朝他溫柔的笑了,“你過來點。”
裴知衍遲疑一瞬,才走到床邊,季央微坐直身體,手臂環住他的腰。
裴知衍身側的手握緊。
季央輕聲道“你身上的氣味好聞,我能舒服點。”
裴知衍頓愣過后,眼里的悵恍如冰破般消融,央央不是厭惡他。
狂喜涌上心頭,他把手放在她肩上,良久才淺淺的嗯了一聲。
“大夫來了”螢枝匆忙跑進屋內,身后跟著位背著藥箱的老者。
“您快給我家夫人瞧瞧。”
“這就來,這就來。”老者不慌不忙的上前,看著還抱在一起的兩人,笑道“還請公子讓讓。”
裴知衍沒什么反應,季央已經紅了臉,她松開手臂,對老者道“有勞了。”
想著看都看了,季央就將自己的癥狀都說了出來,“我近來總覺得乏力倦怠,吃東西也沒胃口,時而想吐,又什么也吐不出來。”
裴知衍聽著她的話眉頭都擰緊了,竟如此嚴重。他急問大夫,“內子可是染了什么病疾”
老者手壓在季央的脈搏之上,來回看了看兩人,怎么皆是沒有一點眉目的樣子。
他放下手笑道“夫人可還記得上回月信是何時來的”
季央自從服過許太醫開的藥之后,小日子就一直不準,這兩個月都沒來,她也沒有管。
莫非是她的情況比之前還要不好了
老者忍不住笑著嘆了口氣,“您二位還真是一竅不通。”他看兩人都還年輕,以為是新婚夫妻,什么不都懂。
他朝裴知衍道“夫人這是喜脈。”
“喜脈”裴知衍一下沒反應過來。
什么喜脈
老者也不差再點他點“夫人脈象圓潤如珠滾玉盤之狀,可不就是有喜了,按日子推算,應是有兩個月了。”
他收拾了藥箱起身,“您二位可真是也太不上心了。”
螢枝最先反應歸來,喜極而泣,“夫人,您有身孕了”
裴知衍被著一聲喊回了神,怔怔望向正垂首撫著自己小腹的季央。
身孕她有了他的骨血,她那么瘦弱的身軀,竟然已經承載他們的孩子。
兩個月,那就是起初臨行的那一夜,那時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他要了她整整一夜。
所以在離京前她就有了身孕,他竟然還讓她經受了行刺的驚嚇,讓她只身來這千里之外。
裴知衍開口才驚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