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娥語氣兇巴巴的“他不是還沒來,一會兒再帶上就是了。”
話落,屋里的人就接二連三的跪下要她息怒。
楚姮娥一陣默然,她就是想摘個蓋頭松動松動,有什么好息怒的。
“殿下來了”
不知是誰驚喜地喊了聲,屋內一干人等都松了口氣,唯獨楚姮娥的身子繃緊了起來。
她聽到傅澹摒退了所有人,屋內一下變得靜悄悄的,空氣飄著淡淡的酒氣,他喝過酒了。
楚姮娥捏了捏身下的褥子,驀然出聲道“不是說很快嗎怎么那么久”
傅澹看到她揪緊的小手,十個指頭染的紅艷艷的,很好看。
他笑著上前解釋“宴上賀酒的人太多,脫不開身,讓公主等得心急了,公主恕罪。”
視線被遮擋,楚姮娥的聽覺更為靈敏,他的聲音很輕緩,像羽毛一樣刮過。
他怎么還叫她公主,而且她才沒有等得心急,只是不耐煩了,楚姮娥腦子里亂糟糟的想著。
“她們說蓋頭一定要你摘,不然我早摘了。”語氣還是兇巴巴的。
傅澹能想象蓋頭下是怎么樣一張嬌俏,故作生氣的小臉,他笑了一下,“嗯,我來摘。”
楚姮娥又顫了一下。
他告訴自己絕不能因為他這三兩句軟話而消氣,故而蓋頭落下的那刻,她連視線都沒往傅澹身上放,了當開口,“把我的護衛還給我。”
傅澹抿著唇,笑容淡了下去。
楚姮娥見他不說話才轉過頭去,目光頃刻就被他捉住,他語氣還是溫柔,但眼里透著受傷,“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公主一定要這樣,開口就是別的男子”
他的樣子,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楚姮娥咬著唇,“總之你把人還我。”
傅澹道“已經殺了。”
楚姮娥瞪大了眼睛,騰地站了起來,“你憑什么動我的人”
傅澹連笑里都是寂寥,“他們是你的人,那我呢”
“那二人已經回大祁復命了。公主若是舍不得,現在追回來也來的急。”傅澹起身走到了桌邊坐著,身子半陷在黑暗里,明明是一室的紅艷,卻感受不到一點喜氣。
楚姮娥冷靜一想,傅澹又怎么會殺人呢,她剛才情急的樣子,怕是讓他難受了。
楚姮娥吞吞吐吐道“那,走了就走了吧。”
傅澹終于抬頭,試探著問,“公主,沒有舍不得”
楚姮娥當然不是舍不得他們,誰叫他剛才說殺了,她是真的嚇了一跳。
“那卿容,慕玄,思白這些人,公主舍得嗎”
楚姮娥聽他一個個的報名字,滿眼困惑,“這都是誰”
傅澹很坦誠,“都是藍雙送來的信里出現的名字。”
他走到靠墻的書架旁,取了個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摞信件。
傅澹隨便拆了一封念,“七月十八,三公主在教坊與一名為思白的小倌把酒暢談。”
他又拆了一封,“六月廿一”
“八月十五。”
“別念了”自己那些“風流韻事”被攤開了擺到面上,楚姮娥又窘又羞恥。
他怎么還能將信都留存起來。
傅澹不再念信,沉默看著她。
楚姮娥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都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