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無棄攥緊了手,指甲幾乎要刺進肉里。
“別管他”慕琬橫起傘,“我去把他的嘴打爛,看他還說這些欠揍的話。”
“你若真想打,得先過我這關。”
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山海輕輕“嘖”了一聲,確定了之前的猜測施無棄也這樣想。那便是此處的妖氣不止一種。
還有吳大掌柜。
他從張少爺身后探出身來,然后才邁了步子。看樣子,他也在此地恭候多時了。
“吳掌柜不跟我們做生意就算了,還來摻和別人的事”
慕琬面露譏諷,吳垠卻并不理她,那死氣沉沉的臉讓她更為惱火。他只是頭也不轉,盯著柒姑娘看,一面對狩恭鐸說
“可別弄得太難看,我處理起來會很麻煩。唉,解煙已經下了狠手,一點情面不講。”
“就是啊,她總這兒樣。”
施無棄一振手臂,攥住了合攏的扇柄。
“我們沒聽你們聊天的閑工夫”緊接著,他壓低聲音,“就按他們說的,你拖住吳垠,我如他們所愿,讓阿柒和張少爺交手。山海,你不要管,直接去救阿鸞。”
凜山海不是會拋棄同伴的人,但他相信二人的實力。他舉起拂塵,口中念念有詞,使了一個障眼法,遁于無形中。他們并沒有攔他,看來的確是沖著柒姑娘來的。想必他們的確分工明確,而這樣的行為,更是落實了歿影閣對禁術的研究。
“我去會會狩恭閣下。”嘴上這么說,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玉亭姑娘身上。
慕琬聽無棄這樣講,輕輕點頭。但就在瞟向他側臉的那一刻,她似乎從剛才那句話里聽出些許弦外之音。
那眼神充滿憐憫,又夾帶著一絲絲的可悲。她很清楚,這絕不是百骸主在說這種話時會露出的表情。她也清楚,這一瞬不易察覺的悲哀,是給他想讓察覺的人看的。
他只是說給他們聽的,所以
對付狩恭鐸,只是個轉移目標的幌子。
她明白了,她必須為他打好掩護。
伴隨著清脆的展扇聲與一陣低沉的哨聲,兩具尸體各自向前走了兩步。
一個面容陰郁,一個神情柔和。
一個枯槁,一個鮮活。
就仿佛兩件兒靜物,一個死,一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