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你們拿到了海神
的寶物,我是知道的。現在你說,東西在縋烏手里”
白涯點頭,補充道“他設計了我們,奪走了那枚琥珀,還險些要了我們性命。”
神鳥大人不置可否,目光轉向縋烏。
“你呢,斗不過這些人類,攔不住他們,反倒被燒了宅邸”
這話可有些不對味了。
他們沒來得及細想,縋烏已痛快的應下“確有此事。是我失職,還使他們進入圣域,到您殿上叨擾。”
對哦,合著你們是一伙的
此時每個人腦子里,都嗡嗡回蕩著這句話。這令人有些絕望,而方才還算和藹親善的神鳥大人,說出的話也顯得冷酷起來“我看此事確鑿,至于處理,等所謂奪寶一事,調查清楚再議。好了,幾位客人,還請先離開吧。待有了結果,我自然會派人聯絡你們。”
“不是,事情都沒查清,您就要我們走了”祈煥直覺眼前發黑。
“來者是客,摻和進我妖族家事,并不妥當。”迦樓羅站起身,語調強硬起來,拍了拍手高聲道,“來人,送客”
鳥首的侍衛們默不作聲地圍攏過來,不善的眼神與手中擺弄的兵器把選擇寫得明白要么體面些,被護送出去;要么難看些,被押送出去。
結果都一樣,不如選擇前者。只是他們多少感到不甘,到頭來,竟又是碰了一鼻子灰,這樣灰溜溜地離開。
在鳥妖們的簇擁下,他們漸漸走遠了。
正殿里,縋烏與迦樓羅一同目送著他們,直到連影子都看不到。他隱蔽地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迦樓羅,心下暗自估量,垂著頭沒有吭聲。不久,陵歌返回到殿堂之中,恭敬地向自己的神明行禮。
“稟告大人,他們進入靈脈了。我親眼所見。”
“很好這規矩,自是不能亂的。你去吧。”
他擺擺手,短暫地使了個眼色。方才和眉善目的迦樓羅在此時板著臉,簡直判若兩人。他望著幾人離去的方向,陰鷙的眼神不容一絲質疑。沒有人能忤逆他的命令,沒有人能踐踏他的法則,沒有人能擾亂他的秩序誰都不行。前一刻與你和顏悅色,后一刻照章辦事,這二者并不矛盾。一股綿里藏針似的高傲重新占據高地,強烈的對比與割裂,不論陵歌見證了幾次,多少還是感到一種異樣的凜寒。
她心神領會,退下殿去。不必多說,會威脅到神鳥大人統治的東西,一個也不能活。
縋烏的唇角滑出一絲陰冷的笑。那笑意很快便隱沒,在陵歌遠去的腳步聲中,他抬起頭拖長了聲音恭維“殺伐果斷,戒律分明,不愧是萬妖敬仰的,迦樓羅大人。”
神鳥大人終于看向他。他的表情依然陰霾,不復先前溫文寬厚的模樣。
“縋烏。”他沉沉道,“你當知道,金翅鳥的目光是銳利的。無論飛得多高,也能看清地面的蟲豸,看透蜘蛛并不精密的網。你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別當旁人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