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
葉聆鹓權衡再三,覺得這件事可以透露一二除了歸海氏的存在。無庸家將妖怪視為工具,這位公子又和他們是朋友,倘若說出來,或許會給龍族帶來麻煩。她便只說了自己是如何被活尸劃傷,之后痊愈,又在一次意外中發現這件能力的事。
那位公子沉吟許久,問道
“那,你有沒有試試別的東西其他的畫或是文字,你能抓出來什么嗎”
“倒也試過。但除了萬鬼志,都不行。”
“唔,萬鬼志是上一任涼月君,用自己的鮮血所著的書,記載了自己上任到離去之前,人世上所有妖怪的記憶。你所抓取的,我個人覺得,是妖怪的記憶構成的虛像,并非是它們自身。”
“我想也是”
“所以神奇的不一定是你的鬼手嘛。”公子笑著說,“你看,走無常的血、妖怪的記憶、存放已久的書頁條件有很多。盡管你的手,或許能做到很多事,但締造妖物恐怕有諸多條件限制。雖然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擔心什么但目前為止,你可以安心些。”
葉聆鹓知道他是想說些安慰自己,讓自己放松的話。可她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便沒話回應了。被困住的又不是他,豈是他說兩句就使自己能放松警惕的
又過了一陣,兩人都不再說話。那位公子又將樂器湊在唇邊,吹奏起另一首曲子。這也是聆鹓從未聽過的,一樣好聽,不過比起先前那首要歡快一些。大概這也是他自創的吧。
聆鹓已經不再是坐以待斃的人了。
“那個,你能幫我拿一條毯子嗎”聆鹓說,“我洗好了,可覺得太冷了,單換件衣服不夠。能不能,替我找個厚些的毯子搭在屏風上就好”
樂聲停了一陣。那位公子稍加思索,道
“嗯,過了這么久,水應該是涼了。你記得擦干水,不要著涼,我替你尋件毯子。”
聆鹓一直死死盯著屏風后的影子。終于,那位公子的影子消失了。她仔細聽著那陣輕盈的腳步越走越遠,然后迅速開始自己的行動。她先是飛快地穿好衣服,然后繞過屏風,在屋內仔細傾聽外面的動靜。當確認屋外空無一人時,她跑了出去,在空蕩蕩的室內疾步前行。她當然不清楚這座建筑的構造,只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只要不走她曾來的路就可以了。可是,她越走越覺得不對頭。這里實在太空了,卻沒有一個人。當跑到走廊里時,兩邊都是一扇扇房門,而且沒有任何標識。她試著隨機推拉一些門,卻像是墻的一部分似的紋絲不動,她又沒有膽量去敲,怕引來他人注意。
可是,這里除了那些奇怪的式神和她自己外,還有什么人呢有時候她看到面前有那么一個下人走過去,便立刻折返,躲了起來。所幸那些東西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至少它們聽力不夠好。說來奇怪,那位公子并沒有對這些下人發布任何命令,但它們好像可以按照他的意思來行動。或許是有什么其他訣竅,比如手勢之類的。即便如此,聆鹓依然不會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