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時年少無知,現在當然是知道了。”
那她一定也知道現在的霜月君是如何成為六道無常的了。他們都沒有繼續說下去。只不過,皎沫心中仍在思索。她聽過如今霜月君的事,也能將這位女子的形象與傳聞中的說法對應,只是她還是想不來,為何偏偏是她她與那位男性似乎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這封魔刃的標準可真是難以捉摸。或許,它自有它的判斷方式。時隔多年,實際上她也很難想起那個男人的面貌了。
皎沫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晃神,連忙將思緒拉回來,將注意力放到眼下。總而言之,現在的霜月君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至少從謝轍的反應來看不是。兩人正一籌莫展,她自己倒是先開口了。
“十惡現世,我難逃其咎。”
“您怎么這樣說”謝轍皺起眉,“究竟發生了什么您可莫要將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六道無常的工作,本就不是常人想的那般簡單。你們已經阻止了人間足夠多的災厄,不能事事要求結局美滿。”
“謝公子說的是您怎么能如此苛責自己”
霜月君只是搖頭,默默望著他們。距離那件悲劇發生已經過了幾天,她覺得自己差不多該從這陣悲悸中解脫出來了。與那位活潑可愛的狐妖姑娘共處幾日,多少讓她的心情舒緩許多。只是說來簡單,這樣的事怎么能說放下就放下呢不過是靠時間麻痹心性,用恢復的力氣欺騙自己,將悲哀藏起來,時不時地忘記又時不時地想起罷了。但不論怎樣,也是時候讓情緒允許自己平靜地陳述那些既定事實了。
“花言巧語,輕浮無禮,笑里藏刀。即便是連篇謊言,也能令人心甘情愿上當受騙,使其對一字一句深信不疑,與好言相勸者反目成仇。以華麗的辭藻使人放松警惕,以瑰麗的修飾使人蒙蔽受騙,以絢麗的字眼使人沉溺虛幻以及,在那之后擊碎繽紛外殼所暴露的事實與認知形成的巨大落差,足以令人粉身碎骨,萬劫不復。這便是綺語。”
謝轍與皎沫面面廝覷。
“也是我救過的那個孩子。”
謝轍倒吸一口涼氣。
皎沫未曾預料到他驚愕的程度,但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見謝轍雙唇微顫,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字來
“您是說,薛、薛彌”
“這都是我的過錯。”
“不”
謝轍輕聲嚷著,不知是在反駁霜月君,還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但他靜下神來想了又想,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一天的到來是遲早的事似的。只不過,他的心理準備并不夠充分。霜月君不也在這樣的悲愴中無法自拔嗎不過對她來說,這是難免的事。
聆鹓姑娘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這是謝轍第二個念頭。
皎沫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她當然知道這些話的嚴重性,但也能比謝轍顯得從容一些,這與她是否和幾人相處過無關。她問霜月君
“您是擔心,自己無法與這樣的這樣的對手為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