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鳳仙花的。
薛彌音看著腳邊的鳳仙花,半晌沒動。凝視甚久,她還是大發慈悲地沒有踩下去,而是跨過了它們。不過這里的花兒可開得真夠早的,還挺多,稍不小心就要踏斷幾株來。那些花兒太惹眼,與她喜歡的素色并不搭配。若是淡一些的粉色、白色,那倒還罷了,這里的也太過鮮紅。比起花朵本身,薛彌音更喜歡它們的種子莢。那一小團一小團的綠色包裹,輕輕一捏便由內而外地翻開,露出里面柔軟的籽。捏開它們的過程,算是兒時居無定所的她鮮有印象的樂趣。
順著花開的方向,她注意到了一個特別的影子。
那身衣服是杏黃色的,做工漂亮,樣式她似是見過,但顏色與記憶中略有差池。是誰穿過這樣的衣服來著那人蹲著身子,薛彌音看不清她。第一反應不是“這樣偏僻的荒野竟然還有其他人來”,而是“那家伙是誰”意識到這樣的念頭時,彌音感到隱隱的不安。
很快,她的不安便得以佐證那采花的姑娘站起了身,抬起了頭。
剎那間,彌音感到天旋地轉。倒不是受了什么法術的影響,而是她的腦袋不受控制地感到不適因為這張熟悉的臉。那是、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嗎彌音不太確定,但心卻跳得很快,像慌了神。可她慌什么有虧欠的人不該是她才對。視線依然有些模糊、泛白,彌音站在原地,木頭似的一動不動,等待這勁兒趕緊過去。緩了好一會,她的視野才重新變得清晰起來,那張可憎的臉也隨之明晰。
真像她不過,聆鹓是有這么高嗎還是說靠近些才知道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薛彌音還是沒有挪動半步。一種神奇的力量將她的腳死死釘在地上,阻止她上前。她心里清楚,不去才是好的,就當沒看見,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反正這一切都過去了,當下已成定局,就算有什么仇怨也無濟于事。可是可是她仍心有不甘。那些背信棄義的人,當真不需要面對報應嗎送給她象牙撥片的那個少年放手了,在懸崖上抓住她的手又放開的女人也放手了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宣告放棄。想到這兒,薛彌音的牙根直犯癢癢。不說別人,葉聆鹓,她是曾經救過她的。彌音并非凡事都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怎么精于算計,可她的確差點兒將自己救過聆鹓的事忘記。危難關頭抓住身邊人的手,的確值得感動。但若不是葉聆鹓放開了,彌音也不會想起自己的“恩”。
你葉聆鹓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心里的兩種思想在不斷地碰撞、廝打,不分你我,卻難舍難分。
“你的表情好差”跟上來的友人看著她,“發生了什么嗎”
薛彌音沒有回答,魎蛇便自己朝那個方向望去。精于挑撥的惡使善于勘破人心,因而她很容易從彌音的臉上讀出些什么,何況她并未掩飾。
“啊,她就是那個孩子嗎真巧啊,在這兒遇見。那么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彌音不知道怎么回答。以往這位摯友雖然很少給出建議,卻會將自己的想法與分析一一羅列給她。可這次,她卻直接朝自己發問了。
那么,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