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扶著蘇映懷的衙役連忙稟告,“大人請放心,屬下已經差人去叫衙役了。”
李勛道這才把視線落在看門下人身上,“你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下人被他威嚴的視線掃過,渾身一抖,立馬掐頭去尾地稟告一通,“回、回老爺的話,蘇公子要進門,葉娘子,葉娘子把他拽倒了”
“謀人性命,好大的膽子”
李勛道慍怒,“來人,把葉氏關入大牢”
“住手”
一道厲喝忽然而至,鬢發凌了亂、面帶風雪的崔維楨就以一個狼狽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少年的面容陰沉得可怕,黑眸壓抑,在看到形容凄慘的葉蓁蓁時,被刻意壓抑的怒火瞬間點燃,眼底刮起了颶風,渾身氣勢凌然,宛若從地獄中走出來地索命閻羅,十足地令人膽寒。
那些正欲過來抓人的衙役被他氣勢一懾,腳步頓時就僵住了。
見慣窮兇惡極之輩的他們,居然被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嚇住了。這少年的眼神,居然比他們家縣尊還要可怕。
他們都認識的崔公子,難道不僅僅是個普通的讀書人嗎
且不說衙役們心中掀起何等濤浪,崔維楨已經半跪在地上,試圖把葉蓁蓁抱起來。
然而她雙手緊緊地拽著蘇映懷,崔維楨掰也掰不開,即便昏迷了,她的身體還受潛意識指控,要把這個男人拽倒,最好是摔死,與他同歸于盡。
崔維楨看到她脫塊的頭皮,紅又腫的臉頰,眼睛慢慢變得赤紅,他附在她耳畔,低聲說道,“蓁蓁,我來了,別怕,松手,我帶你回家。”
葉蓁蓁似是感知到他的存在,緊抓不放的雙手竟是一松,成功地被崔維楨抱起來,這樣無意識的信任,又是讓人心中一痛。
昔日活潑鮮活的小姑娘,現在渾身是傷、昏迷不醒地躺在他懷里,臉上甚至有異樣的潮又紅,脆弱又無助,嬌小又可憐。
他寧愿她耍賴撒嬌不寫功課,也不愿看到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害她的罪魁禍首,必須要被千刀萬剮
崔維楨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住,眼底一片血紅,他用斗篷緊緊的把人裹住,冷冷地看向李勛道一群人,“李縣令,內子受令夫人之邀,前來赴會,現在卻滿身是傷,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交代”
“什么叫交代”
李勛道也是冷笑,“下人目睹葉娘子謀人性命,這就是交代崔公子,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莫以為你有王學政做靠山,就可以庇護家眷為所欲為,草菅人命”
“到底是誰草菅人命我看草菅人命的分明是蘇映懷”
崔維楨面容森寒,“現場證據充足,內子臉上和腦袋上的傷,都是蘇映懷造成的,李縣令你作為臨西縣父母官,難道要顛倒黑白,包庇兇手不成”
“放肆”
李勛道勃然大怒,“區區一介秀才,竟敢頂撞父母官,簡直目無尊長,以下犯上,來人,把這兩人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