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維楨知道葉蓁蓁因為出身的緣故備受歧視,有心替她造勢,不僅把畫刷的功勞歸根與她,還繼續給她錦上添花。
“我之所以能創此畫法,亦是來源于內子的傳授,她最擅長的是素描,這是臨西縣人都知道的,我因此啟發,才有今日之功。”
在場的士子和女眷都怔住了,沒想到不僅畫筆和葉蓁蓁有關,連畫作也與其有關聯,這是什么驚才絕艷的大才女
不是說她只是出身平凡的鄉村野婦嗎尋常的鄉村野婦也有這般見識嗎
不過崔維楨既然敢說出來,就說明這是有據可依的,若只是純粹造勢,被有心人考證揭發出來,只會成為丑聞。
于是大家都相信了,再看葉蓁蓁時,目光已經變得不同。
風玉冉緊緊地攥住雙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宛若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作為與其切磋畫技的凌晨宇,神色最為難堪。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被人徹徹底底地忽略,所有人眼中都沒有了昔日的探花郎凌晨宇,只有新起之秀崔維楨。
崔維楨成為眾星捧月的存在,而他的畫作卻乏人問津,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在此之前,他的畫作一幅難求,方才詩會時有人求他作畫,他都要故作矜持不愿下筆,現在呢那位苦求不得的士子去巴結崔維楨了
他的面容因為嫉妒和難堪,變得扭曲和猙獰。
不過是一個不知從哪個山旮旯冒出來的沽名釣譽之輩了,他憑什么享有榮譽
楚凝嫣余光瞥了一眼,心中解氣,頓時幸災樂禍地說道,“諸位,凌編修和崔公子切磋畫技,一比高下,大家還沒給結論呢,這兩幅畫,到底是誰的更精妙”
這還用說嗎
只看人氣就知道了,自然是崔維楨得勝了。
凌晨宇的所作的工筆畫確實不失為一幅佳作,但這樣的畫法太過尋常和雷同,十幅的仕女圖有七八幅是如此畫法,難免審美疲勞,有珠玉在前,大家又怎么會追捧他的作品呢
于是大部分人站在崔維楨這邊,當然,也有一些礙于他權勢的人表示對凌晨宇支持,即便如此,人數也比不過崔維楨的。
凌晨宇落敗,顯而易見。
崔維楨拱手,“凌編修,承讓了。”
“我不服”
凌晨宇大失氣度,高喊起來,“崔維楨你籠絡人心,導致評定有失公允,這個評定的結果并不公平,我不同意”
他像是憋足了氣,面紅耳赤,再無翩翩佳公子的氣度,被崔維楨一襯托,反倒像是跳梁小丑般丑陋。
無論結果如何,他這番做派實在惹人反感,已經不少人露出鄙夷之色了。
崔維楨像是早有預料似的,神色從容,清聲問道,“凌編修既然不服,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