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至極,若不是那下人也被不動聲色地處理掉了,他恨不得把那種欺上瞞下的惡仆千刀萬剮
崔世宏沉著臉不說話,二太長老皺了皺眉頭,看向那靜站在一旁的小廝,主動開口詢問“你來說說,當年是怎么回事”
小廝彎身行禮,即便面對著眾多虎視眈眈的目光也不露怯,把當年之事娓娓道來“小人原本是異鄉人,與寡母流亡至此,被族內收容充當佃戶,勉強得到立身溫飽,但依舊貧困,寡母病重無銀錢救治,小人便求了管事,誰知管事非但不罵,還把我帶去見了大夫人”
他話音一頓,所有人都看向張氏,張氏臉色煞白,再也維持不住往日的積威穩重,氣急敗壞地指著小廝怒罵道“胡說,你平白無故地栽贓我,到底有何居心”
小廝沒有理會,仿佛只當她是個逗樂的跳梁小丑,繼續說道“大夫人見了我,承諾可以派醫術高明的郎中替我娘治病,但條件是必須幫她做一件事。小人雖然疑惑大夫人奴仆成群,為何要指使小人辦差,但救母心切,只能應下來,只是萬萬沒想到,大夫人會讓小人去玷污五夫人的名節。
我娘在大夫人之手,小人只能照做,誣陷了五夫人,只是我萬萬沒想到,大夫人會在事后滅口”
說到這里,小廝忽然淚流滿面,哽咽道“我娘被毒死在家,就連小人都要命陷管事之手,還好九少爺從惡人手上救了小人,把小人藏在百戲館,大隱隱于市,當一位變臉的伶人多年來我一直在后悔,早在大夫人要小人辦差時就該拒絕,她之所以讓小人去做壞人,分明是看中了小人不是世仆,只有寡母一人,不僅好牽制,也好事后滅口罷了。”
“胡說你胡說”
張氏憤怒地大喊,“這些事我根本沒做過,你休得滿口胡言,栽贓陷害于我。崔維楨,我待你不薄,為何要找人陷害我”
崔維楨冷笑“找人此人是當年的小廝,大嫂裝作不認得,難道以為其他長老叔伯也是睜眼瞎”
其他人自然不是睜眼瞎,一開始沒認出人來,但隨著小廝的講述都記起了當時的情景,這分明就是當事人之一。
作為證人,他的供詞是可以當做憑證的。
張氏憤怒焦躁的樣子氣度全無,看起來不像是因為被冤枉,反倒是被戳中痛腳而急于辯白,眾人的目光頓時變了樣,王氏失貞一案果然和大房有關。
“你閉嘴”
張氏的暴跳如雷和各色視線的打量讓崔世宏心神不穩,脾氣也隨之焦躁,頭一次在人前給了張氏沒臉,待她安靜下來,他才想了措辭來辯駁“各位長老,小廝雖是證人,但證詞也不一定可信,有前車之鑒在,誰知這位會不會又是被收買的人呢我們大房是被冤枉的,還請各位長老明察。”
這話似乎又在禮,畢竟前頭才有三個被“威逼利誘”作證的下人在呢,誰知這位小廝是不是同樣遭遇
看清眾人眼底的孤疑,崔世宏的心臟漸漸落到實處,好在當年的知情人他都處置掉了,即便有小廝這個漏網之魚也無礙,說出的話沒人作證,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由嘲笑地看向崔維楨,任憑你拿捏到把柄又如何想要掰倒他,不過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