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一直如此,每次拿著它,他就會想起她低著頭笨拙卻認真的給他做這只簪子。
他還記得當時她說,以后會送他一個頂頂好的。
而如今,他卻連站站在她面前的資格都沒有,更沒有勇氣去見她。
她長大了。
這些年來,他在記憶中描繪著她長大會是什么樣子。
可是想得再多,再好,也比不上親眼見到之后。
她很漂亮,他幻想中的人遠不及十分之一。
玉清竹垂下眸子,珍惜的將簪子摸了摸收入懷中,才轉動輪椅遠離了窗戶。
第二日,元一蹲在門口打著哈欠,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鬧的動靜。
他瞅了眼自家師父緊閉的房門,不高興的嘟了嘟嘴,不滿的嘟囔著“一大清早的,這是要干嘛呀”
一開門,竟然是趙博祥和秦羽蘭一行人。
元一性子向來直白,看到兩位老天師,態度恭敬,語氣卻有些不滿“我師父每天睡得晚,這才幾點鐘,兩位老天師來這么早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元一就差沒直接說,我師父正在正睡覺,有什么事情不能晚點來,非要一大清早的就來擾人不知道師父身體不好嗎沒點眼力見的嗎
秦羽蘭溫和卻嚴肅的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需要見清竹一面,和他商量一番。”
元一雖說依舊不滿,卻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他點了點頭,側開身讓他們進來,嘴上還不忘叮囑“兩位老天師也知道,我師父身體不好,別什么大事小事都往我師父跟前帶,他又向來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遇事總喜歡往自己的身上攬。”
秦羽蘭有些尷尬的咳了咳,玉清竹的身體因何不好,他們心中都有數。
聽到元一的話,或許元一真的只是擔心玉清竹,說出來的話純粹為了自家師父著想,并非故意針對諷刺他們。可是他們聽了之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趙博祥冷冷的望著元一“你一個小輩,你家師父就是這么教導你和長輩說話的嗎”
元一“”嘿,我這暴脾氣,信不信我動手將你們打出去
“咳咳,元一”
元一氣紅了臉,梗著脖子正要說話,就聽到玉清竹的聲音從廊檐下傳來。
一抬頭就看到玉清竹坐在輪椅,掩著唇低低的咳嗽,末了淡淡的注視著這邊,不知道將之前的對話聽了多少。
“師父”
元一瞪了趙博祥一眼,顛顛的跑向了玉清竹。
趙博祥看到玉清竹,正要開口,玉清竹卻微微抬了一下手,對元一說道“元一,去倒茶”
元一哦了一聲,不情不愿的答應了。
玉清竹自己轉動輪椅來到院子的的石桌前,對趙博祥和秦羽蘭說道“兩位老天師坐吧,不知找清竹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