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抬起來,看清楚你們面前這人,本將軍有話問你們。”趙全向水賊首領命令道。
四人艱難地抬起頭,用青腫充血的眼睛看了看廣景朔,然后朝趙全點點頭,示意他們看清楚了。
“指使你們,并出人出力,和你們一起搶糧的那位廣大人,可是你們眼前這位廣景朔廣大人”趙全問道。
“是,就是他”
“沒錯,是他”
四個水賊首領紛紛點頭指認。
廣景朔臉色蒼白,但依舊梗著脖子,瞪著趙全說道“你不能單憑幾個水賊的話就定我的罪,我乃拓州節度使”
“閉嘴”趙全不耐煩地喝斷廣景朔的話。
“稟告大人”大胡子水賊首領叫道,目光掃向街邊看戲的拓州官員,冷笑道“這些位大人都和我們望淵湖的水賊關系莫逆,逢年過節都會受我們孝敬,一個個都是貪贓枉法的賊官。大人,快把他們都抓起來砍了”
“對對對,我們逢年過節都會往這些位大人府上送錢送禮。”
“都是狗官,殺了為民除害”
四個水賊你一言我一語,搶著揭露拓州官員的骯臟面目。
街邊百姓們聽見后一片嘩然,許多人開始破口大罵起來,他們總算明白望淵湖的水賊為何年年剿,卻年年剿不掉了,原來是官賊一家親吶。
“血口噴人”
“賊人狂言惡語,想陷害我等,大人千萬不要輕信啊”
一眾官員嚇得臉都綠了,扯著嗓子和水賊首領嚎叫,為自己辯白。
可是他們的臉色和畏畏縮縮的模樣,已然告訴人們他們心中有虛。
趙全卻是沒有理會,看向廣景朔問道“糧食呢”
“什么糧食我不知道。”廣景朔擰頭道。
趙全冷笑,道“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愿和你多廢唇舌,既然你覺得死的不夠多,那我就再多殺點。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再殺一會廣家也就絕后了。”
說完,趙全的手臂緩緩揚起。
“我說。”
“糧食被我被我賣了”廣景朔哪還有底氣和趙全磕,看見趙全的手臂揚起,立刻開口叫道。
“賣了”
“賣給誰了”趙全追問道。
“自然是賣給賣給拓州的各大糧鋪,哦,還有附近府城的糧鋪。”廣景朔答道。
趙全目光一寒,沉聲道“你閃躲的目光告訴我,你沒有說實話。好吧,既然你不配合,可別怪我殘忍。來人,把廣大人的孫兒押過來,廣大人要親眼看著他的乖孫兒被砍腦袋,等會下手利索點,可別一下砍不掉。”
此言一出,廣景朔瞬間毛骨悚然,精神扛不住奔潰了,跪伏在地上向趙全哭求道“趙大人,求求你,高抬貴手我真的不能說,因為說出來我全家都得死呀”
趙全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廣景朔的話明白地告訴他,廣景朔也是受人指使,并且是廣景朔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是汝家的人指使你這么做的吧”張小卒悄無聲息地走到廣景朔背后,冷不丁地問道。
廣景朔嚇了一跳,脫口驚呼“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張小卒點點頭,道“聽你的語氣,顯然是了。”
廣景朔這才反應過來,被人詐了。可話已出口,只能搖頭苦笑。
“是汝成周,還是汝俊晤,還是汝恒嗯,肯定不是汝恒,他應該指使不動你。”張小卒半問半分析道。
“說吧。”
“我不想再殺人了,別逼我。”趙全說道。
“是是汝俊晤指使我這么做的,行動計劃,工具、人手、船只,都是他們派來的。我我就是個傳信的,幫他和水賊搭線。”
廣景朔悔不當初,氣得直扇自己耳光,幾巴掌下去就把嘴角扇得稀爛,鮮血流淌。
“糧食是被汝家人運走了嗎”趙全問道。
“是。全被汝俊晤運走了,我一袋都沒留。”廣景朔道。
“呵,你可真是大公無私。”趙全譏笑道。
頓了頓,趙全突然問道“廣景朔,你覺得你犯下的罪行陛下會怎么判你”
廣景朔癱在地上,臉色慘白。
勾結水賊,本就是殺頭的大罪,如今還勾結水賊搶奪官糧,最輕也得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