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明顯是個麻煩精,我覺得如非必要,我們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為好。”
蘇正回頭一臉鄙夷地看了眼說話的兩個人,無情嘲笑道“你們兩個也有臉說別人是麻煩精若不是你們兩家的老爺子天天跟在后面給你們擦屁股,你們惹的麻煩都夠砍你們一百次腦袋了。”
“嘿嘿,彼此彼此,咱們都是一路貨色。”那人沖蘇正拱手樂道。
“放你娘的屁,本姑娘可端莊乖巧的很。”蘇寧喝罵道。
出口成臟,哪里有半分公主的樣子。
“哈哈”
所有人都被蘇寧一句“端莊乖巧”逗笑了。
蘇寧說完自己都笑了。
笑罷,蘇正突然停下腳步。
身后的人跟著停下來,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蘇正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從未有過的嚴肅,他的目光緩緩地自每個人臉上掃過。
被蘇正的目光掃視,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變得不自然,然后消失。
氣氛忽然變得沉悶壓抑。
“再有一年我們就成年了,不知你們想過沒有,成年后我們當如何自處”蘇正打破沉默,看著一干人問道。
這個問題昨日夜里蘇翰林剛問過他和蘇寧。
他和蘇寧思考許久沒有答案。
他們兩個自小多疾多病,終日離不開藥,活脫脫兩個藥罐子,所幸得蘇翰林寵愛,否則他們能不能活到今天都難說。
終日與藥為伍,充斥著冷嘲熱諷,看不到希望的灰暗生活,讓他們漸漸對生活放棄了掙扎,覺得既然是破罐子,那就破摔吧。
表面上他們還努力地活著,朝氣蓬勃有上進心,知書達禮、乖巧聽話,這一面是為關心他們的人活著的。
背地里他們吃喝玩樂、紙醉金迷、惹是生非,天老大他們老二,只想高興一天是一天,這一面是為他們自己活著的。
然而在他們內心最深處,還隱藏著脆弱不堪的一面,只有在黑夜的孤獨中他們才會偷偷流露出來,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
蘇正和蘇寧原本是在深宮里報團取暖,但當他們走出宮墻,來到泰平學院求學后,又陸續結實了十六個和他們一樣頹廢的二世祖,最終組成了志同道合的帝都十八騎。
當然,帝都十八騎是他們自詡的美名。
人們更喜歡稱呼他們為帝都十八廢,或是帝都十八臭老鼠。
這些年他們犯下的累累罪行,早已讓他們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若不是他們身份尊貴,并且身后有人保著,就憑他們做的那些惡事,早就足夠讓他們人間蒸發了。
然而他們非但不怕,反而樂此不疲。
因為看著那些自稱貴族,高高在上的人們,被他們欺負得匍匐在地上極盡卑微地求饒時,或是那些不可一世,正眼都不愿意看他們一眼的尊貴,被他們搞得身敗名裂時,他們每每能感受到極強的報復感和成就感。
簡單點說就是變態。
他們在用他們病態的心理報復這個輕賤他們的社會。
他們從未考慮過明日會如何。
這么深奧的問題,他們懶得用他們愚鈍的大腦去思考。
可昨夜蘇翰林把兩本厚厚的冊子摔在了蘇正和蘇寧的臉上,這兩本冊子上詳細記錄著他們這些年做得每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