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里是規整的白色交領中衫,耀目的白襯著尊貴的紫色,再配著他俊美的臉龐,氣質冷峻,又不失尊貴。
他大拇指上戴著一個白玉扳指,此時正端著茶盞在飲茶,霧氣繚繞了他的面龐,倒讓他臉上的冷峻淡了許多。
福生的分析雖沒有得來男子的回應,但顯然他正在聽。
過了一會兒,男子放下茶盞,低沉的嗓音響起“既然碰上了,明日啟程前去上柱香。”
福生知道這說的不是讓他去上香,而是主子會親自去,當下便應了是。
很顯然這個明日啟程似乎不能成行,因為雨并沒有停。
除了昨天半夜停了一會兒,天還沒亮就又開始下了起來,雖不似昨日的傾盆大雨,但雨勢還是挺大的。
無雙醒來見雨還在下,當即松了口氣。
前世這場雨就連下了好幾天,她探了太姨娘后,本以為第二天就能走,趙媽媽卻不知為何事一直拖延,又湊巧碰見下雨,便在此地逗留了幾日。
此時想來趙媽媽拖延估計是為了說動祖母,讓祖母交出手里的財物,而她那幾日因坐車舟車勞頓,又因下雨潮濕,一直閉門不出,竟全然不知背地里發生的這些事。
本來無雙沒想起這場雨,還是等雨下下來后才想起來,才會有之后她伙同陳莊頭強行給太姨娘大殮小殮一起辦,最后還直接把棺木給封了。
她知道這場雨會下三天,等三天后雨停,正好可以趕在侯府來人之前將祖母下葬,如此一來,不管到時候怎么鬧,至少不會打擾到祖母。
無雙醒來后已經巳時了,用罷早飯,她匆匆去了靈堂,才聽人說有人來給太姨娘上過香。
正是借宿的淮陰侯府的人。
她以為人家是知道這里有喪事,是出于禮節才會來上柱香,倒也沒有多想。
不過見這天氣,借宿的人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這雨勢困住了想來這里的人,自然也困住了想走的人。
趙媽媽似乎也放棄了,她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沒找到東西,只能靜靜等著這雨停了,侯府里來人處置。她這兩天在人前露面也少,無雙讓人問過一次,只說是趙媽媽好像病了,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
這連陰雨下的,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除了無雙每天白日會去靈堂守著,侯府里其他跟來的下人都是見不著人影。
無雙也就仿若未覺,只管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
這雨一下就是三天。
到了第三天,雨終于變成了蒙蒙細雨,雖還是影響趕路,但干別的卻不影響。
見三日到了,無雙便主持著給太姨娘下葬。
雖行事匆忙了些,各種規矩禮俗都沒盡到,但無雙知道若是太姨娘泉下有知,一定會諒解的。
至于承諾會讓太姨娘和祖父合葬之事,一來郿家的祖籍不在京城,而是遠在陜西。再加上她現在也沒有能力,只有先把人葬了,等以后找到機會在送回鄉,當年她祖父死了后就是事后隔了兩年才送回陜西的。
挖土下棺,這些都是陳莊頭帶著人做的,臨到棺材下葬時,趙媽媽露了一面,卻并沒有多留,又匆匆走了。
估計她也清楚府里很快要來人了,所以現在也顧不了別的。
可能這兩天下雨又守靈,無雙有些著涼了。
尤其一大早去送棺下葬,等回來后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卻睡得并不安穩,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后又醒了。
醒來后,她坐著發了會兒呆,才想起自己還有事沒做,忙叫來小紅和梅芳。
“我讓你們打聽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