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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如何想她能怎么想她敢怎么想”
郿老夫人這架勢,顯然不在乎無雙的想法。
事實上也是,大房一家自認掌控無雙多年,早已跳不出他們的五指山。老夫人性格霸道,前些年還好,最近幾年早就懶得做表面功夫,也就是這次魏王讓人遞了話來,才對無雙有幾分好顏色。
她愿意還保持表面和諧,是因為她想著二房的家產,如今太姨娘已死,二房家產下落不明,以郿老夫人的脾氣,不管不顧也并不出人所料。
若是換做別的,郿無暇一定不會試圖冒犯祖母威嚴,可這一次不行。
她這些日子百般籠絡無雙,皆為心中所想,又怎會讓人破壞。
“可祖母您別忘了那件婚事。”郿無暇幽幽道,“三妹妹和太姨娘到底有血緣關系,雖然不親,但關系在這,平時一些疏忽都可有解釋,但掘墳開棺這事過于驚世駭俗,難保她不會多想。”
“本來不過是萬一的可能,實在沒必要為此去平添麻煩。”向來清清淡淡不爭不搶、總是一副超然物外的郿無暇,終于還是露出了著急的神色。
“祖母,那件事才是關鍵,等事成后,您想怎么出氣都行。其實找到東西才是主要,您何必費神去跟一個死了的人置氣孫女反倒覺得,與掘墳相比,在這宅子里找到的可能性更大。”
聽了這番話,郿老夫人也覺得自己太沖動了。
是啊,她何必跟個死了個人置氣,她死了,孤苦半生,她活著,兒孫齊整,確實不用與那人置氣。
大丫頭說得對,藏在棺材里是不可能,癥結不在死人身上,因為死人的喪事是活人辦的,癥結在活人身上。
臘梅跑了,她嫌疑最大,也許她留著家人在侯府,是伙同一家子在做障眼法。其他人也有嫌疑,但他們都沒離開這,只要把這宅子搜一遍,什么東西都藏不住。
最重要的還是大丫頭的婚事,若是能成
其實撇開太姨娘的緣故,郿老夫人并不是很懷疑無雙,畢竟這個孫女一向乖順、聽話。
“那就把所有人的住處先搜一遍。”郿老夫人道。
“那三妹妹屋里”
聽聞郿無暇這話,郿老夫人心里很不舒服,大丫頭這是把自己當老糊涂了,所以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想著孫女也是為了侯府,郿老夫人壓下了自己的脾氣道“不用驚動三丫頭。”
郿老夫人命人分成幾路搜檢,除了她和大姑娘、三姑娘的住處外,務必每個屋子都要搜檢到。
得力的家仆、媽媽當即領命去了,因錢四、陳婆子二人嫌疑未洗,需得避險,便留在正房里。偏不巧這事中間出了點意外,這宅子里并不只有長陽侯府的人,還有魏王一行人。
負責搜檢的是后來的這一批下人,他們不清楚借宿這群人的秉性,不小心過了界闖進了小跨院范圍,護衛及時將這些人斥退,可這件事也傳到了老夫人耳里。
一天找不到趙媽媽,自己和陳婆子一天的嫌疑不會消,以后的日子也難熬,錢四存著戴罪立功的心思,便講了講借宿的這群人,又說了說自己的懷疑。
說他之前懷疑過這些人,因著這些人來避雨借宿的時候太巧了,而趙媽媽平時隨了老夫人的霸道作風,這次外人來借宿,明明地方不夠,讓他們找地方將就便是,偏偏趙媽媽還做主讓自己人挪去更偏僻簡陋的后雜院,把他們住的后罩房挪給了那些人。
趙媽媽不過一個婦人,沒人幫她不可能藏得這么嚴密,也不可能跑遠,而之前他們找遍整個莊子,唯獨這些人的住處沒有找過。
為了證明對方實在可疑,他還列舉了對方借宿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若有人不小心靠近,還會遭受斥責之類等等。
郿老夫人一聽,這些人確實有些可疑。
其實昨天郿老夫人就知道淮陰侯府的人借宿的事,聽說這伙人還沒走,她還尋摸著自己輩分在此,對方若是識禮數,應該會來拜見她一番。她聽說對方去給太姨娘上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