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姐姐,你覺得姑娘這樣打扮好不好看”小紅笑瞇瞇地問道。
蒹葭愣一下“好看,姑娘本來就好看。”
說著,她站了起來,似乎想要出去。
“蒹葭姐姐,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蒹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里還捏著針線活,“我有個花樣子不會,想找個人去問問,一會兒就回來。”
小紅一把拉住她,道“我的蒹葭姐姐,今兒你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這會兒了忙什么針線活,沒見著二姑娘她們拿來的布料,當然是要先緊著姑娘的衣裳做。”
說著,她話音一轉,“蒹葭姐姐要是不嫌棄,我給你打個下手如何這幾日白露姐姐不在,就留了你一人服侍姑娘,也確實辛苦了,正好我想上進上進,姐姐就給我個恩賞可好,讓我跟你學學怎么給姑娘做衣裳”
小紅把蒹葭拉走了,順道還帶走了蟬兒。
留下梅芳和無雙兩人。
“你盯著些,看看下午還有誰往外頭去。”無雙道。
另一邊,小紅將蒹葭拉到丫鬟們住的屋子。
蒹葭的屋子平時就她和白露兩人住,如今白露不在,顯得十分寬敞。
小紅手里抱著那匹布,布上放了個針線簸籮,進來后就將屋里的方桌收拾了開,又幫蒹葭把布攤好。
蒹葭本就魂不守舍的,此時竟沒發覺小紅的異常,直到小紅把蟬兒打發出去玩了,轉過頭回來看她。
“蒹葭姐姐,你這是怎么了這幾天看你似乎有心事”
“沒,”蒹葭站在桌子前,看著上面的布,“你不是想學做衣裳你”
小紅突然湊到她面前,眨巴著一對大眼睛“蒹葭姐姐,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哥哥還是尋思著想給大姑娘送個話”
蒹葭猛地抬起頭,看向笑瞇瞇的小紅。
“你”
小紅依舊是笑容可掬“蒹葭姐姐你別緊張,其實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也就你覺得是個秘密。其實我也不懂,你說大姑娘許諾了你什么是許諾以后讓你嫁個長得端正的小廝,不把你配馬夫,還是答應給你多少銀子,你都幫大姑娘幫夫人辦事了,怎么還落得要被再賣一次的下場”
蒹葭臉色死白,瞪著眼睛,捏緊了手指。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說,就是想好奇問問。看看收買蒹葭姐姐的代價大不大蒹葭姐姐,你說你是咱們姑娘的丫鬟,偏偏吃里扒外,幫著大姑娘對付三姑娘。難道大姑娘給你的好處,三姑娘給不了你,你非要繞這么一大圈子”
接著,她也不等蒹葭說話,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道“你家里人不是要把拉回去再賣五十兩銀子給你一百兩,還有之前你管姑娘箱籠時貪的那些銀子,姑娘也不追究了,以后好好幫三姑娘做事,別吃里扒外了。”
蒹葭不是長陽侯府的家生子,她本身是京郊人士,因幼年家貧,被家人賣入侯府為奴婢。
簽的也不是死契,而是十年。
她八歲那年被賣進府,今年十八,剛好到歲數。本來按照蒹葭所想的,她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體己銀子,等到時候出去嫁了,歲數也不算大,正正好,誰曾想偏偏出了意外。
她有個哥哥,是家里的獨子,當初蒹葭被賣,也是因為家里人望子成龍想給兒子供個功名,誰知她那哥哥去了學堂后,非但不好好讀書,還隔三差五跟人打架,把同窗一個孩子的眼睛打壞了。
對方父母不依,要鬧去官衙,蒹葭的家人上門哀求,最終賠了人家五十兩銀子,才把這場官司了了。
當初為了湊出這筆錢,蒹葭家里多年的家底都填進去了,但還不夠,于是蒹葭二姐被匆忙出嫁,因為對方給的聘銀多,最后還湊不夠,就把蒹葭賣了,得銀十兩。
本以為出了這場事,她那個哥哥總要改一改,誰曾想非但沒改,反而染上了爛賭的毛病。這些年蒹葭每月拿到手的月銀大多數都被搜刮走了,有好幾次還逼著她拿出更多的銀子,沒辦法她就開了三姑娘的箱籠,偷拿了三姑娘的銀子。
反正箱籠是她管,少一點,旁人也察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