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氏走后,宮嬤嬤對無雙道“人天生就懂得趨利避害,日子越久,他們越能感受到家里出個王妃,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當他們感受到這種好處,自然會極力得維護你,長陽侯夫人會改變態度其實并不奇怪。”
無雙自然也感受到了,當你好的時候,你身邊都是好人,哪怕以前覺得可惡的、猙獰的,都能換出一副笑臉來。
甚至這幾回,無雙覺得郿老夫人肯定會忍不住來找她茬,可老夫人竟奇特的很安靜,還有郿無暇,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郿無暇了。
郿無暇在干什么呢
這些日子她除了把自己關在房里,就是聽著丫鬟傳回來的消息,日日夜夜被嫉妒被恨意腐蝕著內心。
她無奈又憤恨,見郿無雙被眾人捧著,自己反而成了陪襯,以前府里下人都是說大姑娘如何如何,現在都是夸三姑娘如何如何。
她覺得這個府里充滿了讓人窒息的東西,她想出去,就開始給人寫信,主要是給陳月怡,還有一些以前與她交好的人。
回她信的人寥寥無幾。
即使回了,也都是推說家中最近有事,日后有空再邀她上門來玩。
而陳月怡一直沒回她的信,讓她心里暗猜是不是陳月怡知道了那天的事,畢竟趙蘭芝和陳月怡是表親,明惠郡主又和趙蘭芝是親戚。
越想她心中越忐忑,又忍不住給陳月怡去了第二封信,這一次她專門派了貼身丫鬟去了宣平侯府一趟。
只可惜丫鬟也沒見著人,說有人接了她信,就讓她回了。
偏偏又逢上禮部上門納征,自己被郿惜霜擠兌一通,這也就罷,緊接著她又得知她娘曹氏竟跑去如意館獻殷勤。
這一切都讓郿無暇難以忍受,還覺得被背叛了,當即去了曹氏的住處。
見女兒臉色不對,曹氏下意識就很心虛。
“無暇,你怎么了”
“娘,你去如意館了”
一見情況不對,春燕趕忙讓服侍的丫頭都下去了。
“我是去了,這不是你爹讓我去的,說是總要露個面,不然太難看,我到底是無雙她嬸娘,你說這連著兩場事,我過去問一問”
剩下的話,在郿無暇連連冷笑中,終于停止了。
“無暇你”
“現在連你也去捧她臭腳”
“什么叫我捧她臭腳你這丫頭怎么說話這么難聽”曹氏嚷道,“你說她那院子里擱了兩個宮里的嬤嬤,我稍微有點不當,指不定就傳進了宮里。你娘我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敬著供著,畢竟人家身份現在不一樣了,是皇家的人,是王妃。”
曹氏越說越委屈,哭了起來“你爹成日說我眼皮子淺,你倒好,還是我生的,說我去捧人臭腳。我天天辛辛苦苦到底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哥,你弟弟”
一聽曹氏哭,郿無暇就頭疼,不可避免就想到她娘以前受得那些委屈,再看她委屈的樣子。
曹氏見女兒臉色有些松動,小心翼翼道“娘知道你不痛快,可不痛快現在也沒法子了,事已成定局,她現在是魏王妃,以后咱家說不定還要指著她,就不說你爹,你哥,哪怕是你。
“你現在歲數也不小了,那婚事既然弄不成,總要另找出路。你現在名聲又不好,你說你是頂著咱府里的名兒,能找到一門好親事,還是頂著魏王妃姐姐的名兒,能找到一門好親事”
曹氏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氣能當飯吃嗎不能她婆婆成日那么訓斥她,她還不是得把那老婆子當祖宗一樣供著,還一文錢好處沒有,如今只是把心里那點不甘心給順平了,就能跟著沾光,認真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