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習俗來看,這自然不吉利,嫁妝不能順暢入門,意味著可能這門婚事不順。
這也就罷,等進去后,就只派了兩個下人來引路,到了新房,也沒見到男方家的親戚們。一般按照習俗,送嫁妝鋪床時兩家親戚要碰個面,算是熟悉下面孔,可武鄉侯府這邊一概沒有,連主人都沒露面。
來送嫁妝自然不能曹氏親自去,而是她嫂子和她兩個堂弟媳婦幫忙的,兩人帶著親戚們在男方家受了冷落,回來自然有話說。
別看曹氏平時抱怨孫家如何如何,她也要臉面,親戚們如此大的怨言,她不光不能生氣,還得幫著一起埋怨。還專門差了人去孫家問,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臨時出了什么事,才會如此失禮。
親戚們自然看出曹氏的色厲內荏,厚道點的自然不會再說什么,可還有那不厚道的,或是一直和曹氏不怎么合的,就在下面說小話,又不巧讓曹氏聽見了,總之場面十分尷尬。
這種場合無雙不可能不露面,不過她露一面就跑了。
等下午,郿嫦來找她,跟她說了這些事情,又說她倒是會躲清閑,不過能躲住也是本事,像她就去吃了曹氏娘家親戚一通排揎,關鍵被人嫌棄是庶女,還不能走,因為規矩在那兒,得陪著。
無雙笑笑道“我又不是大房的人,她們沒理由留我。”
郿嫦道“你看著吧,你這清閑躲不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曹氏娘家的人領著家里的女孩來找無雙了,口上說是年紀相仿說得來,實際上為何都知曉。
曹氏娘家和榮昌候府沾了點親戚關系,當年郿老夫人給兒子尋媳婦,因長陽侯府沒落,世子之位又不清晰,稍微好點的人家都不愿和郿家結親,本來郿老夫人看中了她侄女,也就是榮昌候的嫡女,可她看中人家,人家看不中她。
最后榮昌候府那邊為了糊弄這位姑奶奶,就提了曹氏,曹家在山西那邊是大族,但曹氏這一支不是主枝,不過她爹還算有本事,在京里做到從四品的官銜,雖然是個閑職散差,但最起碼四品說出去也好聽不是
再加上曹氏還是個嫡出,不算辱沒了郿宗,才有之后曹氏進門。
郿老夫人要早知道兒媳是這樣的,是萬萬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可等到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而曹氏的爹那官也沒做幾年,后來就因上了年紀告老還鄉了,獨留了曹氏一個哥哥還在京里做著一個六品的主事。
被領來的是兩個女孩,都是十四五歲,長得白白嫩嫩,十分俏麗。
雖然被圍著說好話奉承的是無雙,但她著實不能習慣這種場面,就沖郿嫦求救,郿嫦笑著瞥了她一眼,叫翡翠去把郿娥和郿惜霜叫來。
總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人幫著打馬虎,自己藏在里面也不顯眼,無雙自然沒什么不樂意的。
到了傍晚,該是娘家親戚給新嫁娘添妝了,郿無暇那些一表三千里的表姐表妹都去了,無雙她們自然不能不去。
無雙也沒專門挑過,拿了一根金簪子湊數。大多數人送的都是首飾,看上去大同小異,不過無雙送的簪子專門被人拿出來夸了一番。
夸的人自然不是郿無暇,而是郿無暇一個表嫂。
都看得出這是有意奉承無雙,給她長臉的。
無雙表面沒什么,心里尷尬極了,同時慶幸自己沒小氣,沒專門撿了那看著光鮮,實則分量輕的首飾送,不然更尷尬。
郿無暇的臉色有些不好,她身上非但沒有新嫁娘的喜氣,反而陰沉沉的,所以看著倒不明顯。
無雙看出來了,也當做沒看見,拂一拂衣袖,回如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