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道“殿下昨日穿紅,今日換個色,黑灰寶藍多少顯得暗沉了些,這件上月新做的圓領袍正好,看著貴氣。”
紀昜嫌棄道“啰嗦。”
可他平時跟主子就是這么啰嗦的,若是哪天少啰嗦了一句,被下面那群小王八蛋看出來怎么辦所以福生也不顯惱。
無雙坐在妝臺前,見福生又從一旁太監捧著的托盤里,拿起一個玉扳指為他戴上,他嫌棄地甩了甩手,最終還是戴上了,忍不住就是一笑。
“笑什么,走吧。”
無雙便在后面跟著他走了。
走了幾步,他似乎覺得不對勁,停下腳步來。
“你走得未免也太慢了些。”
她噘了噘嘴,道“我是女子,步子小,走得慢也是正常。”
他想了想也對,便放慢腳步,開始還控制不住,漸漸變成了兩人并肩而行。只是一個人高,一個人矮,一個人雙手背在后頭,一個人雙手在袖下交握,放于身前。
宮嬤嬤和福生走在后面看著前面兩個人,忍不住都露出了笑。
進了宮,按理說就該分行了,紀昜去拜見太和帝,無雙則去拜見太后。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竟沒讓無雙去慈寧宮,而是跟他一同去了紫宸殿。不過無雙并未進去,而是站在外面等。
此時太和帝剛下朝,見兒子站在他面前,也略有些感嘆。
“你能成親,朕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你性子冷清,你王妃年紀小,平時兩人相處,你也要多讓讓她讓她好好養著身子,多給你生幾個嫡子,到時朕定與她厚賞”
讓皇帝嘮家常,也算極為罕見了,可紀昜卻并不領情,面上看著畢恭畢敬,眉眼間卻藏著不耐。
太和帝眼角余光掃見,不禁目光一凝,見魏王今日似乎格外器宇軒昂、意氣風發,這可不像他那個太沉得住氣的兒子能有的氣質,太和帝說著說著,目光漸漸復雜起來。
“行吧,知道你不耐煩,朕也就不多說了,去吧。”
“兒臣告退。”
等紀昜走了,太和帝才叫來馮喜詢問。
馮喜出去了一趟,回來,輕聲細語道“據說,魏王妃在外面等著呢,只是人沒進來。”
“魏王妃怎沒去拜見太后”
馮喜頓了下,“可能是等著魏王殿下一起”
太和帝眉眼動了動,也沒說什么,轉身往里頭的御書房去了。
他在龍案前站了站,也不知在思索什么,過了會兒,突然轉身在書櫥里翻找,不多時從中抽出一副畫。
打開卷軸,是一個女子的畫像,眉眼和魏王像了四五分。
他嘆了口氣,在龍案后坐下,將畫像放在面前。
“這孩子隨了你,那孩子卻隨了朕,難得碰見他出來一回,平時跟那個說話,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話比朕還少”
“你怨了朕一輩子,他也怨了朕這么多年,朕也真不知自己是對了還是錯了”
慈寧宮
聽說魏王是和魏王妃一起來的,太后不禁搖頭笑了笑。
“我就說姻緣都是天注定,強求不得,你瞧瞧若是當初真聽了明惠的,恐怕吃力不討好,還造就一對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