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以前,僅憑駙馬都尉那點俸祿,還能過日子,現在添了這么多口人,日子還怎么過
席駙馬是個老實的,可能是懼于皇家威嚴,一直沒敢納妾,就算和鶯歌有些首尾,也都是偷偷摸摸的,直到隆安公主死后,才過了明路。他房里攏共就鶯歌這一個妾,府里自然是她當家,漱玉想著女兒外孫女以后,少不了拿銀子出來補貼。
恰恰就是這日復一日補貼銀子,讓漱玉完全失去了對席駙馬的敬畏,反而在日積月累下成了嫌棄和厭惡。
事實上,席家人確實是巴結著漱玉過日子,不光因她是席芙的乳母,也是因為她是席家和魏王府最后一點的聯系,而魏王府每年都會給公主府送一筆銀子,才沒讓席駙馬落得變賣公主府家產度日的下場。
若不是看著這些,席家那群人不可能讓一個妾來主事,席家人清楚,漱玉心里也清楚,才會挖空心思補貼女兒,裝著面子也要裝出個王妃乳母的架勢來。
若是換做以前,漱玉沒有這么大的怨氣,畢竟已經習慣了。可這次因為建廚房才弄出那么多事,讓她在人前跌了那么大一個面子,自然怨氣都往席家人身上撒了。
席蓉當時不敢勸,等漱玉氣消了,才湊上前問她到底怎么了。
漱玉就把之前因為新王妃失了面子的事說了,席蓉好奇問道“那新王妃真的才十五魏王都快三十了,那不是能當她爹”
漱玉斥道“你瞎胡說什么殿下年輕著呢,生得也俊,要不是大了這么多,能寵成那樣”
一想到那日殿下給那狐貍精擦眼淚的模樣,漱玉就替自家姑娘不值,要不是席芙死的早,哪能輪的上別人。
“殿下真的很寵那位小王妃”
見外孫女轉著眼珠子,漱玉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這丫頭隨了年輕時的她,腦子活,但性格卻隨了她娘,是個吃不得苦,貪圖富貴的。
“你在想什么你可別給我胡思亂想”
席蓉道“我什么也沒想。”見外祖母瞪著自己,她才扭扭捏捏說出想法,“我就尋思魏王能寵她,指不定也能寵上我,我生得好,就算當不了王妃,給王爺當個妾總是能當的。”
漱玉聞言,臉色大變,斥道“你也不害羞,小小年紀盡不想好的”
“我怎么不學好了當妾就是不學好了那也要看給誰當妾”席蓉頂嘴道,“外祖母,你說你被那新王妃損了面子,若是我得了魏王殿下的寵,哪還有她說話的份兒,到時候你可就是這王府的老封君,以后誰都敬著你。”
外孫女這話雖不著調,卻也讓漱玉動了些心思,尤其她心里對無雙還存著些恨意。
“快別提這事了,你可真是個不害臊的”
席蓉眼珠一轉,岔開話道“外祖母你讓我在這住幾天吧,我實在不想回去,你不知道那一家人有多惡心,我有點什么好東西,他們都想要。”
以前席蓉就在這里住過,也不算頭一回。漱玉便也沒拒絕,她只是板著臉道“住歸住,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席蓉嘻嘻一笑,應了句是,至于走沒走心,那就不知道了。
等席蓉在漱玉所住的小院的東廂安頓下來,丫鬟春兒才走上前道“姑娘,你真要在這里住幾天”
“為何不住在這里吃好喝好,總比回去看著那一屋子人強。”
“那太太來讓你來要銀子的事,還有那廚房的事”
席蓉不耐道“快別提了,你當初給我出的那主意不錯,可外祖母沒辦成,反而落了排揎。現在別管這些事了,當務之急是別的事。”
“什么事”
“你過來,我與你說。”席蓉招了招手。
春兒當即湊到近處來,聽完席蓉的打算,她目光閃了閃,面上卻膽怯道“姑娘,這么做能成”
席蓉笑得得意“怎么不能成外祖母管著這后院的下人,找個機會讓我去接近魏王,還不是很簡單的事。”
說著,她又起來翻自己的包袱,她這趟來是帶著包袱來的,顯然早就打算要在這里住下。
她翻了兩身衣裳出來,拿在身上比了比,問春兒“我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