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昜看書極快,幾乎一目十行,而無雙本就看過了,知道內容,便由著他翻書極快。
很快,就看到無雙方才看到的位置,正是講書生下山買了許多好吃的,送予小女尼吃,由于白天人多眼雜,便約到晚上在尼姑庵后面的一座破屋子里。
這不是二人第一次私會,可當時月色正好,兩人本就對彼此暗生情愫,書生情不自禁拉著女尼的手,對她說了很多情話,小女尼情難自禁,書生趁勢吻住了對方。
無雙看得正緊張,又覺得羞恥,并未發覺其實紀昜早就沒再專注地看話本了,目光時不時在她臉上身上游移,手也沒老實。
“怎么這里還這么紅,我記得昨晚明明給你擦藥了。”他手指落在她頸子上,聲音低啞道。
他落的位置正是之前魏王留下痕跡的那地方,無雙身子一僵,這邊紀昜手指落在上頭,一下一下的輕撫著,滾燙的鼻息吹拂在她耳后,一股戰栗感襲來。手上,是書生和小女尼偷情的話本,方才兩人同看過。
這一切加起來,給無雙一種近乎魔幻的感覺,還不及她說點什么,整個人已被抱起往床榻處去了。
次日,無雙讓人給長陽侯府送了信,定下明日去寶佛寺燒香禮佛的事。
到了第二天,無雙特意起了個大早。
用罷早膳,外面一切都準備好了,無雙上了馬車,才發現魏王竟也同去。
魏王里面穿了件寶藍色圓領袍,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皮毛大氅,蓬松的毛領,襯得他面如冠玉,又威嚴雍容。
無雙也穿得厚實,里面穿著海棠紅滾邊繡鸞鳳的交領短襖、雪青色厚緞綜裙,腳上蹬著一雙小羊皮靴。外面披著一件銀灰緞面繡鳳穿牡丹的披風,披風里子是貂皮的,毛領則是一圈白狐毛,襯得她明眸皓齒,嬌艷欲滴。
待無雙坐定后,車就動了起來。
矮幾上放著一個茶桶,魏王從中拿出一個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無雙捧在手里嘗了嘗,竟然是甜姜茶,不過并不辛辣,而是姜味兒和甜味正正好。
“殿下今日沒有公務”
“寶佛寺后山有一片梅林,如今正是臘梅初綻之時,賞梅之人應該絡繹不絕。”
無雙點點頭,也沒發覺自己和魏王是雞同鴨講。
一碗甜姜茶喝下,剛出來時的寒意頓減,無雙見魏王正看著邸報,倒也沒那么不自在了,便將目光投向四處。
魏王所乘的馬車,都是特制的,不光車廂大,坐著也不顛簸。此時車窗從夏秋用的菱格換成了加了一層的明瓦的槅窗,車廂里光線明亮,角落放著一個燒著炭的鎏金熏籠,整個車廂里十分溫暖,倒不顯冷。
無雙用手指摳了摳車窗上的明瓦。據說這種明瓦,是用蚌殼或羊角磨成的,十分昂貴,一般只有那種極為富裕的人家,用來嵌在家中廳堂的窗戶上,用在馬車上倒是少見。
自是又想起前世他賜給她的那二十盞琉璃百花宮燈,那個質地比明瓦要更通透,若是拿來做窗扇倒是極好的。
手突然被人握了住,驚得本來正在走神她,忙看了過來。
魏王還低頭看著邸報,可一只大掌卻握住了她的手。
她掙了一下沒掙開,對方反而握得更緊了。
大掌在她手上摩挲了幾下,還用指尖搓了搓。
“怎么手這么涼”
他牽著她的手,放入懷中,無雙的手指抖顫了一下,被迫貼在他里面的袍子上。
那一刻,手指出奇敏感,只是挨著便知曉指下的花紋是何,甚至能在腦中描繪出花紋的模樣。
一股熱氣直朝她頭臉沖來,她心里又惱又羞,偏偏又見他道貌岸然,還看著邸報,仿佛羞臊的只她一人,于是更惱了。
卻又說不出任何言語,眉目間似嗔似怒,難以明辨,更顯面若桃李。
就在這時,車停下了。
原來是到了地方。福生在外面稟報,說已到了長陽侯府,兩位小姨正在外面等著。
小姨即是指母親的姊妹,也可指妻子的姊妹,也就是俗稱的小姨子,福生自然說的是郿嫦郿娥二人。可此時氣氛異樣,這聲小姨又平添幾分親昵的曖昧。
魏王看了過來,同時分神對車外道“讓她們坐上車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