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的暗殺,是一個皇子動了手,還是幾位皇子動了手,其中又有哪位高官勛貴牽扯其中
這中間值得品味的實在太多,這里面唯一能處之泰然的大概只有魏王
“你可真是糊涂”武定侯連連搖頭。
晉王滿臉愧色,站在下面。
“確實是本王疏忽了,一開始這批弩是打算用在出獵時圍殺魏王,誰知中間連出變數,計劃被打亂。本王也沒想到,秦王會如此沉不住氣,選在這時候動手,還襲擊了玉華殿,以至于事情鬧大。”
晉王其實知道秦王在想什么,還不是在魏王面前失掉的顏面太多,尤其新仇舊恨加起來,實在抑制不住殺意。
若論這世間誰最想殺魏王,秦王無疑第一,他還要排在后面,這就是他愿意屈從在秦王身邊的原因,想想有人沖在前面,這是一件多好的事。
他們早就打算利用冬狩的機會對魏王動手,什么獵犬都是次要,關鍵是埋伏在附近山林里那百十號死士。
死士是秦王養的,弩是他利用岳丈武定侯之便弄來的,如果按照原定計劃,魏王因圍殺斃命,死士通過山林逃脫,弩還回去,什么事也沒有。
偏偏計劃不如變化快,先是秦王在首狩失利,再是連日大雪,眼見這次的冬狩怕是不成了,魏王已在首狩奪魁,怎可能冒著風雪出門狩獵,再加上大雪封山,秦王就動了心思。
其實秦王想法沒錯,利用聲東擊西突殺魏王,若能殺最好,就算失利也不怕,死士不可能暴露身份,弩又不是他弄來的,就算查也查不到他頭上,就是坑哭了晉王。
晉王甚至懷疑秦王弄這么一場,是不是就是為了坑陷他。只可惜為了避嫌,事發后他還未與秦王見過面,這次能和武定侯見面,也是各種打掩護,主要是弩的事還得武定侯去擺平。
武定侯又何嘗不知他這皇子女婿怎么想的,以前他還覺得這個女婿謀略過人,能忍人不能忍,必然能成大器,尤其又占著長的身份,未曾沒有機會。
現在看來,還是年輕了。
“他能與你相爭多年,一直壓著你讓所有人都不承認你齒序,就說明他不是蠢人。”
換做平時,這種扎心窩子的話,以武定侯的老謀深算他不會說。誰不知晉王最扎心的就是沒能占下長子名分,可時至今日,他必須說。
晉王一直覺得秦王有勇無謀,才會與其敷衍周旋,殊不知歷來輕敵者下場都不會好。
“奕知錯了。”晉王的臉漲紅,抱拳道。
武定侯知道女婿就算再仰仗自己,也是皇子,是親王,面子總要留一些,遂擺了擺手道“罷,此事老夫會解決,還望殿下以后謹慎行事。”
晉王匆匆離開這里。
等出了這道門,他眼中才閃過一絲怨恨之色,不過這絲怨恨之色一閃即逝,晉王還是那個溫雅隨和的晉王。
晉王回到住處,正巧碰見晉王妃。
晉王妃冷笑道“殿下,這又是從哪兒回來”她一大早就知道昨晚晉王歇在那白側妃處,又怎會給其好臉。
晉王若無其事道“岳丈新得了個孤本,本王剛從他那回來。”
晉王妃沒料到晉王會如此說,愣了一下。
“王妃若是無事,本王先去書房。”
說著,晉王就拿著手里的孤本往書房趕去,看那樣子真急著翻閱那孤本。不過晉王素來喜好舞文弄墨,世人皆知,倒也不突兀。
等晉王走后,晉王妃的奶娘鮑氏嘆了口氣道“王妃,您又何必對殿下疾言厲色,殿下素來愛重王妃,去兩個側妃那,也是礙于子嗣和圣命難為,王妃向來和殿下恩愛,可千萬莫把人推給了別人。”
晉王妃明艷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外人瞧不到的苦澀,道“我的丈夫我知曉,若不是他要仰仗我范家,何至于忍我怕我,若有一日我范家失勢,他恐怕第一個就要與我翻臉。”
鮑氏忙道“王妃你快別瞎說了,殿下溫和仁義,怎可能如此。夫妻斗氣也不過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壓一壓脾氣,哄一哄殿下,夫妻倆互相彼此給個臺階下,不愁日子過得不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