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習性曾被很多宮妃效仿,魏王似乎也并不陌生他這種用膳的方式,與太和帝一樣,面前放著一碗粳米飯,默默地吃著。
其實若是無雙在就能發現,魏王用膳的姿勢和太和帝簡直一樣,宛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也似。
吃罷了飯,放下筷子。
若在平時,會有內侍適時為太和帝遞上擦嘴的帕子,可現在人都被遣下去了,太和帝抬起了手才想起來。
正想收回,手邊被人遞了一塊帕子,正是魏王遞過來的。
太和帝接過來,擦了擦嘴,放下道“找朕有什么事”
魏王又回到他側面去坐下,道“兒臣想向父皇打聽一些安王的事。”
“為何會打聽安王”
顯然比起無雙,魏王要縝密的多,腦子也要夠用的多。無雙沒辦法避開自己重活去說清楚這些事,但魏王可以。
他輕描淡寫地說自己查晉王,查出了些端倪,這些端倪似乎與安王與胡太妃有些牽扯。他說了那個教晉王識字讀書的老太監,又說了那個打從晉王出生就照顧他的老嬤嬤。
所以說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看似魏王言語莽撞,上來就直奔主題,但他說起主要內容時,卻只是輕描淡寫幾句。
說話的最高境界不是舌辯群雄,而是怎么用簡簡單單一兩句話,勾動對方的心思,讓對方幫你補足你想知道的事,又或是用一兩句話就扎中對方內心深處最忌諱人知曉的存在。
太和帝為何厭惡晉王
不光是因為那次的事造成了他和宸妃的隔閡,也是因為那個宮女的出現戳破一直以來他和宸妃之間的假象。
宸妃自打進宮后,一直受他專寵,他花了很多時間才擒獲她的芳心,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有皇后還有其他妃嬪,宸妃也似乎忘了他是個帝王。
可醉酒誤認臨幸了宮女一事,卻毀掉了這一切。
宸妃是個真誠而感情熱烈的女子,敢愛敢恨,她生氣了就是生氣了,吃醋了就是吃醋了,從不在人前遮掩。
太和帝何曾見過這般女子,一直以來女子出現在太和帝面前,都是恭順婉約的,都是不嫉不妒,可她卻明晃晃告訴他,她吃醋了,她不希望他有別的女人。
兩人因此大吵一架,雖事后誤會冰釋,卻也留下了隱患和裂痕。
兩個初識情為何物的人學著相互退讓,彼此包容,太和帝身為皇帝,無法專寵于她,但他盡力給她最好的。她知曉他是皇帝,在以后的歲月里也慢慢學會容忍,學會視而不見。
可隱患還在傷口也還在,兩人因為一個宮女鬧別扭的事,怎可能瞞過其他宮妃,于是專門針對宸妃的手段接踵而來。
一兩句挑唆的話,一兩個小舉動,一個小小的局,就足以讓身處異鄉表面剛烈實則內心敏感的她一次次心傷。
這些傷一點點累積在她看似明媚的笑顏之下,宸妃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正常,越來越暴躁易怒,情緒波動越來越大,漸漸宮里有了宸妃瘋癲之說。
扯得有些遠了。
但這恰恰是太和帝為何厭惡晉王,十多年都不招他回宮的主要原因。宸妃瘋了后,他每次去探望她,都會想起那個宮女,自然就遷怒了晉王。
還有一個讓他一直如噎在喉的原因是,那次表面上似乎是他酒醉認錯人,才臨幸了那宮女,但其實是他被下了藥。
事后太和帝查過,什么也沒查到,似乎那藥就是憑空而來,這藥也不是那宮女所下,她也只是巧合下出現,被他認錯強要了。
如此的窩火憋屈
這件事少有人知,卻是藏在太和帝內心深處的一根刺。
也所以魏王只是簡短幾句話,就讓太和帝想了很多。
“你懷疑晉王來歷,覺得是和安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