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把他的安排大致說了遍。
乾武帝只管發話說,可以讓她學一學按蹺之術,他只管發話,怎么辦都是福生的事。
可怎么辦呢
福生就想的多,如果直接找太醫來教,難免會讓人聯系到陛下身上,他就尋思迂回一點,就讓小泉子在無雙面前提了提陛下有頭疾之事,又提了提按蹺之術可以緩解。
若此女對陛下有心,必然尋思要學來討好陛下,之后的事就容易做了,這京里最精通針灸和按蹺之術的醫館是回春堂,回春堂是宋太醫和褚女醫所開,這事常人不知,不代表福生不知。
只要此女讓人打聽,必然會打聽到回春堂,即使打聽不到,后續福生也會讓他們打聽到回春堂。
如此一來,既顯得不動聲色,還能試探一番此女對陛下可是有心。
其實福生是存了想拉無雙一把的意思,他早些年和郿戰也有些淵源,后來婚約生了變數,福生只道此女真是個蠢的,心中還對她有些惱意。
后來因為王妃和側妃之間爭斗,也讓福生知道些內情。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再加上當時諸王奪嫡局勢莫測,以及殿下病情緣故,福生也沒將這事在當時的魏王面前說的太細,只提了提府里最近有些流言,說王妃得位不正之類的。
當時魏王也沒多問,就如同福生所想的那樣,這些事足夠占據他所有精力,哪有關心其他事的余力。
再來魏王也是有些自傲的,也不想聽有關無雙的事。
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了,后來隨著魏王即位,以及惠妃和皇后的爭斗,也讓當年的整個故事,隨著被人刻意放出來的流言逐漸成型。
這些乾武帝都是有所耳聞的,福生也不敢多問,只知陛下看似不聞不問,其實因此對皇后有些心結。
所以當初都以為大皇子會交給皇后養,后來偏偏給了惠妃,福生并不意外是這個結果。
甚至是趙家。
前朝后宮都在猜測陛下為何沒處置趙家,按照乾武帝登基后的清算手段,趙家不可能成為漏網之魚,偏偏乾武帝沒動趙家,所有人都不解,唯獨福生心里約莫有點影子,恐怕還是跟那位有關。
直至這次皇后和惠妃爭斗,把那位給牽扯進來了。
到了這時,作為乾武帝的心腹,福生理所應當要把整件事查明報給主子,于是當年之事以及無雙這些年的遭遇,就這么通過福生的口入了乾武帝的耳。
福生也是因此才知道郿家那些陰私,知道無雙這些年的遭遇,知道當初她悔婚另嫁其實另有緣由。
人是笨了些,但著實也可憐。
在福生這種見慣了人精的人眼里,人可以笨,但不可以壞,若是能心里有主子,那就更好了。
也因此他才會彎彎繞繞搞了這么一出,之后的拉拔也是水到渠成。
“人是膽小了些,但心里還是有陛下的。”福生一邊瞅著乾武帝臉色,一邊小道,“也是老奴心眼子多,想試一試夫人。您瞧,也沒人指點她,她自己就去學了,據說學得很用心,您說夫人為何如此用心,還不是因為陛下。”
“沒人指點你不是人”
福生一通陪笑,“老奴也沒直接去指點,老奴”
“行了,廢話那么多,去接人吧。”
福生忙哎了一聲,樂顛顛地去了。
等人走后,乾武帝嘴角微微揚起一抹不顯的弧度。
「無雙是不是要進宮了」
「朕不是與你說了,你早些恢復,就可以想讓她何時進宮,就何時進宮。」
「真的你是不是騙我才清醒,我總覺得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朕能打什么歪主意方才你不也聽見了,她去學按蹺之術。」
「你別欺負她,也別讓你的皇后欺負她。」頓了頓,紀昜又道「我總覺得我再睡幾覺就能好,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