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榻上,內侍無聲地放下幔帳,悄悄退下了。
燈光暈黃,幔帳低垂。
紀昜像以往那樣將她抱在懷里,東摸摸西捏捏,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后,不動了。
無雙額上出了一層薄汗,終于松了口氣。
可很顯然她今天松氣松早了,因為沒過一會兒,他又折騰了起來。
還是沒有章法,似乎只想找一個舒適的睡姿,卻一直沒找到。
不多會兒,無雙已是面紅耳赤,臉頰發燙,眼里仿佛能滴出水也似,卻強忍著不說話。
心里實在驚慌,她沒忍住用手背掩住口。
她想,只要她忍著,等他找到舒適的睡姿便好,之后卻發現自己想多了。
今晚,好像格外跟往常都不一樣。
殿外,福生探頭探腦趴在門上,聽著里面的動靜。
“師傅”
福生嚇得忙站直起來,看清來人是小豆子后,狠狠地扇了他腦袋一下,挺直腰桿,哼了兩聲,問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明明是師傅你鬼鬼祟祟
“師傅你去歇了吧,今晚我來值夜。”
“著什么急,你師傅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小豆子用怪異目光看他,這有什么好聽的,難道說陛下的墻角格外好聽
他不由問出來,福生睨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好吧,他是個太監,他當然不懂。
可師傅也是太監啊,這個問題小豆子注定得不到解答。
一直到福生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里面的動靜還是未停。他想到明日有朝會,自己得早起侍奉,不能再熬得去歇著,才吩咐小豆子瞅著里面動靜,有事就叫他,他自己則笑瞇瞇地走了。
他就說嘛,陛下還是龍精虎猛的,也不知明兒小夫人會被折騰成什么樣了,真是可憐見的。
次日,提前瞅著點,福生就在寢殿外候著了。
可里面一直沒有動靜,眼見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他悄無聲息地摸進寢殿。
寢殿里昏暗一片,龍床那頭的帳子低垂著,讓人看不見內里情形。
福生想到徒弟說的,快天亮了才消停,猶豫地清了清嗓子,小聲道“陛下,該起了。”
沒有動靜。
再來一聲。
還是沒有動靜。
“陛下,今日還有朝會。”
他越靠越近,眼見就快來到龍床前,里面終于傳來一道聲音。
“上什么朝,不去”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話卻不是那個人該說的,所以這是那位主兒
福生只知道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轉,并不知好到什么程度,聽到這個聲音,他被驚得又喜又慌。
“可是朝會”
“滾”
然后福生就滾了。
滾出后,先命人去找了福來,而后又吩咐人下去說今兒朝會取消。
至于朝會取消,朝臣們是個什么反應反正以前也不是沒取消過,剩下掃尾就是福來的事了。
早上的鳳棲宮,總是要比其他時候熱鬧。
宮妃每日來向皇后請安,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