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
“若說之前,其實我是想和離的,可郿家那顯然不打算放過我,我不想回郿家被人擺布,又不想進宮。”
如此一來,趙家如今倒成了她的安身之所。
至于為何會去問趙見知
無雙并不想勉強他人,而且當初她謀這樁婚事不正,對趙見知一直心有愧疚,所以她想問問趙見知的意思。如果趙見知要和離,她自然另作他法,可顯然趙家這似乎沒想讓兒子與她和離的想法。
本來無雙一直心中茫然,白露的一番話倒直接幫她劈開云霧見光明,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件事怎么跟他說他可會同意
這種忐忑持續多日,一直藏在無雙心中。
期間,她也不是沒進宮,可每次都是晚上進宮,到了后他就抱著她這樣那樣,次日等她醒來,人已經走了,根本找不到機會說話。
既然他不問,她也就裝著糊涂,這一過就是大半個月。
南蠻邊疆之地重燃戰火,朝中最近動作都是圍繞著南蠻戰事,既然要打仗,自然要調兵遣將,運送糧草。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仗打的也是糧草和軍備,也因此朝廷最近十分忙碌。
可哪怕是這么忙碌,陛下也沒忘召那個狐貍精入宮
如果說之前許多人還在觀看風向,如今見這事態,已經漸漸有許多人坐不住了。常惠妃自是沒少借此興風作浪,將苗頭都對上皇后,讓一眾嬪妃都覺得郿無雙背后就是皇后。
這事無雙本來不知道,還是皇后召她來說話,言語里都是賣她人情,她才得知。
無雙不置可否,她雖不知皇后為何向她賣人情,但郿無暇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沒有好處,她才不會做好人,她只用靜心等待,自然會知道對方圖謀。
這日,來接她的輦車比以往早一些。
平時都是天擦黑才來,可此時也不剛酉時。
無雙按下心中疑惑進宮,他果然在,卻一改之前披頭散發、身著大袍、儼然一副打算安歇的模樣,而是穿著一身紫色的龍袍,端得是滿身威嚴。
這是剛跟朝臣們議完事無雙也沒多想,去了他身邊坐下。
“朕之前與你說的事,你想的如何”
最近他干了什么荒唐事,乾武帝俱都知曉,只是政務太過忙碌,也抽不出空閑過問。此時他半瞇著眼,看著她愈發嫵媚的眉眼,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自然口氣也不好。
“何事”
下一刻,無雙懂了。
本來她以為他不會再問此事,誰曾想突然又來,倒讓之前想好的說辭俱都忘得一干二凈,一時間頭腦一陣發白,也說不出任何話。
“怎么你還是舍不得與你那丈夫和離”
“我”
乾武帝沒有說話,以他的自傲,能說出之前那句話著實罕見,但也僅此而已,不會再多說,也因此眉宇越發顯得冷硬。
見他冰冷的臉,無雙心里更慌了,同時還有些委屈,覺得此人變臉太無常。
上了榻,抱著人千好萬好,當心肝寶貝,下了榻,說翻臉就翻臉了。
可帝王都是雷霆雨露皆天恩,無雙不敢惱,也不想惹他生氣,便忙偎到他懷里,擺出平時他似乎很喜歡的姿勢,想哄一哄他。
她偎進他懷里,偎在他胸前,一雙瀲滟美目怯生生地看著他。
“陛下,你別生氣。”
她趴在那,小聲道“其實妾身不是舍不得他,只是妾身若和離了,就沒地方去了,妾身不想回娘家,也不、不想”
“不想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
她粉唇微微抖顫著,“不想進宮。”
如此一來,乾武帝倒有了興趣“為何不想進宮”
她將臉從他指尖拿開,低下頭“就是不想進宮。”
似乎也知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不識抬舉,她忙又道“妾身蒲柳之姿,幸得陛下垂憐,已是千幸萬幸,實在不敢也當不得被納入宮中。陛下乃當世明君,妾身不過是塵垢粃糠,登不得大雅之堂,若是納妾身這樣身份的人進宮,實在有損陛下威名。”
他看她結結巴巴地說著奉承自己的話,還不忘貶低貶低自己。乾武帝何等人物,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若是換做常人,他大概只會心道一句不識抬舉的東西,便袖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