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于乾武帝,也許就是個陌生人。
無雙再一次覺得自己不進宮是對的,若是進宮了那算是什么呢算是乾武帝的妃嬪,還是紀昜的扯都扯不清了。
想明白這些,無雙輕松多了,宋游所言給她來帶來的錯亂和驚慌頓時一掃而空。
見無事可做,她讓玲瓏去把自己針線簸籮拿來。
是的,隨著經常來這柔儀殿,漸漸她放在這的用物也隨之越來越多。像打發時間的針線、話本,這里都有一套,供以她無聊時拿來用。
快中午時,他來了。
無雙見他還是穿著朝服,但神色是她所熟悉的,正想下了坐塌行禮,被他一把按了住。
“陛下。”
乾武帝在另一邊坐下,內侍奉了茶來。
他端起茶盞,撇了撇浮沫,啜了一口后,漫不經心道“你今日去紫宸殿了”
他怎會知道
無雙心里犯嘀咕,腦中想的卻是宋游的警告之語。
“此事當世只有不超過三個人知曉,因為知道的人都讓先皇和陛下處理掉了,夫人聽了千萬莫顯露出才是。”
既然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知道了,那她該怎么說。
無雙琢磨了下,道“妾身只是一時好奇,不小心走到附近,沒想到會碰見陛下,妾身方才沒打擾到陛下吧”
乾武帝的眼神意味深長起來。
他是何等人物,僅通過方才無雙的猶豫,以及她之前和現在說的這兩番話,就大致能估摸出她在想什么。
他打算捅破窗戶紙,他反倒其行沒有做出任何阻攔,反而推波助瀾了一波,就是想看看她的心意。
誰知她倒會給自己省事,難道辨認的方式就是他會來柔儀殿,而另一個人格不會
無雙見他不說話,心中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她去過紫宸殿,也許是那個人跟他說了,還是當時他也在
太亂了,無雙完全想不明白,只能選擇用最保險最保守的方式。
她忙偎了過去,偎進他懷里,柔聲道“陛下,你是不是生妾身的氣了”
他垂目看她,她眼圈微紅,神色略有些忐忑。
她膽子小,像蝸牛,碰一碰她的觸角,她就縮回去了,他養了這么久,她也不過稍顯露出了些本性。
其實她會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來蒙蔽自己,倒也不讓他意外。不這么想,她又該怎么想她根本不懂,一時半會也懂不了,他還是急了些。
他嘆了口氣,之前就藏在心里的那股氣,莫名地消了。
將她摟了過來,攬在懷里,撫著她的背。
“朕生你的氣做甚。讓人擺膳吧。”
于是這茬就這么過了。
無雙并不知曉這些暗中發生的糾葛,而兩個男人也都有默契,雖彼此都明白彼此在打什么心思,但由于無雙的誤打誤撞,那層窗戶紙終究沒被戳破。
后宮嬪妃們倒是越發急躁起來,陛下到底有多久沒踏進后宮了
雖以前也是如此,但不是有句話叫不患寡而患不均,都荒著那就都荒著,現在闔宮上下都荒著,就那一個地方澇,那不就顯眼了,扎眼了,扎心了
唯獨皇后很高興,無論誰在她耳邊挑撥離間,她都置若罔顧,時不時還會把無雙叫來說些示好的話。
不怪她會高興,雖宮里現在是旱的快旱死,澇的澇死,但澇的那地方肯定會長苗,端看什么時候。
且以前總有惠妃與她作對,之前無雙受傷那次,表面上陛下什么也沒做,隔了陣子惠妃被陛下無端發作了兩次,如今惠妃也老實很多了。
皇后倒不覺得惠妃有腦子能做出那種事,但很顯然陛下在有目的地打壓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