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則固定是下午會練一會兒武。武藝這東西,時間久了不練,就會稀疏,紀昜自然不會允許。
于是無雙只得讓人翻出許久不穿的騎裝,和他去到西苑的演武場。
西苑的演武場很大。
不光有練習騎射的跑馬場,還有擇了幾處設了梅花樁。
這是無雙第一次見到梅花樁。
地上扎著一排排木樁,每個木樁都間隔著一定的距離。梅花樁分了幾片地方,最低的不過一尺來高,間距也較近,再來就是兩尺來高和三尺多高的,最高的有兩米多。
梅花樁的高度也越高,間距也越寬,難度也就越大。
其實宮里也有演武場,但那地方只適合紀昜這種高手來使用,若論打磨基礎,還是西苑的演武場東西全面。
無雙第一次來,就碰見西苑書房的孩子們在站樁。
大一點的孩子都站在梅花樁上,小點的則在下頭扎馬步。
像紀祚,明明對武不是太喜歡,但按照皇家教養皇子皇孫的習慣,至少也得精通騎射,不能手無縛雞之力。
所以像這種基礎功,必須要練。
他大概應該已經過了扎馬步的時間,就和漢王家的紀衍,趙王家的紀嶆紀岳幾個年歲差不多的,站在最一尺來高的梅花樁上,擺著各種姿勢站樁,用以牢固下盤。
紀礽這些小的,則小臉憋得通紅,站在下面扎馬步。
還有幾個比紀祚年歲長的,大約年紀都在十一二歲左右。趙王和漢王的年歲雖比乾武帝小,但人家大婚得早,所以不光子嗣多,相對年齡也比紀祚紀礽要大。
他們算是西苑書房里年歲最大的皇孫,習武自然也比這些小的年數久,有些都能站上三尺來高的梅花樁了。
還有人能在上頭打拳,耍刀,讓下面這些年歲小的堂弟們紛紛羨慕眼紅。
二人本就是便裝前來,又故意沒驚動人,就躲在一旁看。
無雙見紀礽小臉憋得通紅,雙腿隱隱在發抖。旁邊漢王家的紀衡,不光小臉通紅,都站哭了,武藝師傅還不讓休息,不禁有些心疼。
“還這么小,就練這么狠,會不會壞了身子”
紀昜不以為然“年紀小,才好打磨筋骨,師傅們都是常年教授皇子皇孫們武藝,都有酌量。等練過之后,就會帶他們或是泡藥湯,或是用藥酒舒絡活血,還有特制的膏藥,不用擔心會壞了筋骨。”
“陛下幼時,也是這么練的”
他點點頭道“都是這么練過來的,你以為皇子們為何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藝這都不是白來的,都要苦練,也就老八幼時身體受損,練不了。哪怕是紀奕,你看他文弱,實則騎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只是喜歡裝得文弱,便于和文臣們打在一處。”
紀奕就是晉王,無雙沒想到文質彬彬的他,竟然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藝。可轉念在想,既能參加冬狩,哪怕有護衛們幫忙,想必武藝也不會太差才是。
無雙還知道晉王的一些近況,本來晉王夫婦二人一直被圈在府里,雖二人已被貶為庶人,但日子還能過,吃喝也不愁,就是之前無雙聽說晉王被圈了兩年,頭發全白了。
這回她和乾武帝經歷了那一場奇幻之旅,轉天乾武帝就下令削減了那邊的用度,料想以后的日子會更難,不過無雙只要一想到前世自己死后,他成了那樣,就不同情對方了。
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若不是她提前洞悉了胡太妃這個人,恐怕這兩條毒蛇還會咬上她,幸好這一切都改變了。
“那陛下小時候扎馬步,有沒有練哭過”無雙突發奇想道。
紀昜瞅她“朕怎么可能哭,朕天縱奇才。”說著,他又補充了句,“就算被練哭了,那也不是我。”
乾武帝知道你這么背著說他壞話嗎
無雙囧囧然。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紀昜拍了拍她肩膀道,“走吧,朕帶你去另一個沒人的地處。”
無雙臨走時,回頭看了兩個兒子一眼。
他說得沒錯,這些皇子皇孫們生來便享受高人一等的榮華富貴,也該承擔相應的責任,有些苦必然要吃。
只是很快無雙就明白這責任有多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