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整理完資料,發現助產短信后下樓。
“徐醫生給你拿的橘子。”助產已經換好衣服,站在呼吸樓下等她。
雙方隔著十米距離時,陳圓圓道“你就放存放柜,我一會自己拿。”
“沒事。”助產準備上前。
陳圓圓連忙后退“我衣服還沒換,你就放那。”
此時她穿著白色隔離服,臉上戴著藍口罩,外表嚴實的像一個裝在套子里的人。
助產想要上前,想了想,還是把橘子放在樓下存放柜。
陳圓圓上樓。
現在下班時間點,其他人都在更衣室里換衣服。
陳圓圓跟著換衣服,為了安全,大家都保持一米距離。沉默的換衣中,一個護士調侃“這整的,咱們像病毒攜帶體一樣。”
“衣服太嚇人。”
“像是拍電影。”
“我剛學護士那會,感覺全身隔離服挺酷”
其他護士跟著笑道。大家雖在調侃,但氣氛并不輕松。
晚上十點,陳圓圓拎著橘色橘子離開。十點的夜色有點微涼,她站在門口打車。這些都是偷接私活的出租車,她一連打了三輛,可能是醫院門口的原因,沒有司機停留。
從第一醫院到家里有三公里,她計算完路程,徒步回家。現在小區和馬路上一輛車也沒有,她看著四周,感覺在一座死城里。
十點五十,她到了小區門口。
門崗登記信息,陳圓圓全部填完,進入小區。
她剛走兩步,身后有人喊“等等”
陳圓圓疑惑轉頭。
這是一個身材微胖的物業人員,物業跟著隔了三米,問“你是第一醫院醫生”
陳圓圓道“護士。”
“哪個科室的”
“之前在婦產科,這兩天調到了呼吸科。”
物業往后退了兩步“現在小區有胡瓜規定,危險人員不能進小區”
陳圓圓反過勁兒,這是不讓她進了。
“我不進小區,我去哪啊”陳圓圓問。
“附近有酒店”
“我天天住酒店”
物業道“這是臨時規定。”
“憑什么不讓我進小區,這是哪兒的規定,我怎么不知道”陳圓圓感覺所有委屈一瞬間爆發。
她今年二十五歲,現在全球害怕胡瓜h1,她也害怕。她不僅害怕,每天還要跟這么多的感冒發燒病人接觸,普通病人害怕她,出租車不拉她,她在食堂吃飯也不敢跟其他人員挨著。
憑什么啊。
大家都怕她也怕,她憑什么受這么大委屈
陳圓圓越想越委屈,直接在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這幾天的委屈像洪水一樣迸發出來。
物業懵了,一些小區遛彎的住戶也懵了。
凌晨兩點,陳圓圓父母從樓里出來。
陳圓圓眼睛哭的像個魚泡眼,她抱著母親道“我不想干了,我想辭職”
她只是個護士,沒有偉大情操。她怕死,她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