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終落在秦蓁蓁身上。他皮膚白,眼尾被蹭過的紅痕便愈發顯眼,那抹艷色讓青年抬起目光時將那雙時常冷冰冰的桃花眼都染上了春水,看上去竟然顯得十分委屈和可憐。
陸霄失了聲,半晌才道“對不起啊陸予,你別跟媽計較,她只是做了噩夢,不是故意打你的。”
青年垂在腿邊的手被傅云朝握在手里,男人的手指摸過那勻稱的指骨,對上陸予冷淡的視線后勾了勾唇,隨即便道“陸大少,看樣子你們似乎不是很歡迎我們。我也不是很明白,小予究竟是做了什么,竟然讓陸夫人討厭到恨不得用這些東西砸死小予”
陸霄張了張嘴,壓根回答不出來,只是反復的說“對不起。”
“聽說陸夫人不小心把陸三少給劃傷了,陸三少沒事了吧”
陡然被點到名字,陸櫟也不好不回答,不動聲色地收回了一直黏在陸予身上的目光,他道“沒事。抱歉啊二哥,媽她不是故意的,她說是昨晚上做噩夢夢到你要殺了我,所以才會對你這么排斥的”
“夠了。”陸霄驀地打斷陸櫟的話,一雙眼眸沉沉的望著滿臉錯愕的陸櫟,揉著眉宇深吸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就不要說了。”
“你的解釋顯得非常多余。”陸予瓷白的手指撫過眼尾,他語氣平靜地戳穿了陸櫟骯臟虛偽的假面,“說這么多無非就是想讓我知道我在陸夫人的心中什么也不是,比不過你這位尊貴的小少爺。陸夫人只是做了個夢就恨不得砸死我,而你還在幸災樂禍,你的粉絲知道你雖然不是陸家親子但是卻完美遺傳了陸家人的虛偽嗎”
陸櫟臉上的表情一僵,但他的反應速度相當快,眉間蹙起,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回答“二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沒必要這么想我,我只是在告訴你媽媽為什么這么對你,她只是受刺激了。”
“該慶幸,”陸予薄唇勾出冰冷的弧度,他的目光掃過陸家兄弟倆,再次落到昏睡的女人身上,深夜般的眼眸深處藏著嘲諷,他轉身走到了傅云朝的身后,“馬上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一路推著傅云朝離開醫院鉆進車內,傅云朝看著身旁閉起眼睛的青年,忽而壓過身體,兩人之間靠得極近,柔軟冰冷的呼吸交纏,在傅云朝修長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陸予的眼尾時,他瞬間跌入了一雙漆黑的眼眸之中。
青年緩緩皺起眉“干什么”
“你的眼尾紅了,不疼嗎”
陸予推開他的手,神情冷靜“被砸過當然會紅。”
傅云朝直起身體重新靠在車后椅,撐著下巴語氣顯得格外漫不經心“所以也會疼。”
陸予“不疼。你捅我兩刀我都不會疼。”
對于他這座千年兇宅而言,沒有什么是可以傷到他的。只不過這具身體它柔軟、溫暖,容易受傷而已。
他感受不到痛覺,但是身體可以被破壞。
這些東西就沒有必要告訴傅云朝,但傅云朝只是挑了一下長眉,似笑非笑“好巧,我也不會疼。”
兩雙眼在一瞬間對視,對方眼中印出的自己格外清晰。
在陸予的注視下,傅云朝輕笑一聲“這么一說,我們可真是天生一對。”
最后四個字從男人嘴里說出來,拖長的尾音帶著點戲謔的笑意,落在陸予的耳中卻半點風浪都沒能掀起來。
但他望進傅云朝的眼里,低聲道“在狠毒這個方面,確實。”
陸予回到家之后便將手機里的錄音從頭到尾聽了一遍,聽著里頭屬于秦蓁蓁撕心裂肺的尖叫和那手鐲砸頭的一聲,發送給了楊璋。
楊璋接收音頻后沒過多久就發來了一串省略號我突然覺得你這個錢我拿得挺不自在的。
楊璋頭一次接這么大的單子,除了要搞的對象比較特別之外可以說沒他什么事兒。畢竟手中錘爛陸家人的實錘都是當事人發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