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錫儒目瞪口呆地順著那手看去,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只渾身漆黑但模樣異常恐怖的怪物,它的身上沒有任何衣物,如同靈長類動物一樣手臂和腿都格外修長,但四肢上的肌肉又高高鼓起,脖子連接著的頭顱看上去很怪異,血紅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著賀錫儒已經呆滯的臉。
忽然,它張大嘴巴吼了一聲。
滿嘴的尖牙在此刻暴露無遺,上面甚至還沾著鮮紅的血跡,仿佛剛剛才飲血歸來。
我草
這他媽是怎么回事啊
他媽的他是活在夢里嗎不然為什么能看見這種長相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但賀錫儒顯然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那只趴在窗玻璃上的怪物已然用渾身的力道崩掉了車窗,只要它的指甲往前一劃,那尖銳宛如利器的指甲就能輕而易舉的割斷賀錫儒的脖子。死亡突臨的窒息感倏然之間將賀錫儒完全籠罩了起來,他的雙瞳緊縮,眼中的驚慌失措愈發濃重。
賀錫儒微張著嘴巴,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來。
他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巨大的前爪朝著自己的臉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刻,一縷黑霧突然從車內升起,黑霧飄到賀錫儒的面前,在他的注視中忽然化作一道利刃噗嗤一聲刺穿了怪物的前爪。
伴隨著黑色的濃血飆濺,還有怪物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尖銳的叫聲像是要刺破耳膜,震得賀錫儒迅速抬手捂住了耳朵。
吧嗒。
手指剛剛一放下,車子開鎖的聲音突然清晰地傳進了賀錫儒的耳中。他下意識地朝著身后看去,只見陸予抬起眼眸,漆黑的眼底宛如無盡深淵,推門走去的那一刻,對方只留下一句“你躲在車里就可以了。”
眼下突然發生的大場面已經讓賀錫儒分不清東南西北,但莫名的他就是很聽陸予的話,乖乖地縮在了車子里。緩了一陣,他忽而想起在自己面前變成利刃的黑霧,便忍不住顫顫巍巍抬起了腦袋,朝著窗外看去。
這一看,差點心神俱滅。
此刻的車外并非一只怪物,而是足足有三只。那怪物看著孔武有力,其中一只能輕易踩在樹枝上,強大的跳躍力讓它輕輕一躍就跳到了陸予的面前。瘦削的青年站在三只怪物的包圍圈內,畫面是一種驚心動魄的殘忍。
賀錫儒狠狠拽緊了胸口的衣服,他覺得他現在應該做點什么來幫助陸予。但眼前的一切顯然已經突破了他的認知,他只能悄悄拿起手機,緊張兮兮得不知道該撥打哪個電話。
和平來之不易,這幾年的繁榮和平和已經讓很多人忘卻多年前發生的一切。或者說,所有人都在刻意遺忘那段殘忍的歲月。賀錫儒也是一樣的,所以此刻他竟然不記得特殊部門的電話。好在百度的力量是無敵的,趕緊翻看了信息,他迅速播出電話。
不同于其他前臺甜美溫和的聲音,特殊部門的接線員聲音冷冰“喂。”
“你、你好。這里是首都北河區的森林公路,我們遇到怪物了”
“吱”
賀錫儒的話還沒說完,怪物那尖銳的叫聲再次響起,驚走了一圈飛鳥。不用他再多說什么,特殊部門的接線員已經徹底反應過來,扔下一句趕緊藏好,我們馬上過來,便迅速扔掉了電話。
賀錫儒張嘴就想要說一句我能躲好可陸予不行啊,然而腦袋一轉,他眼睜睜看著青年神情冷淡地卷起白色襯衣衣袖,露出戴著佛珠紅繩的纖瘦手腕,手指成爪扣住一只怪物,面無表情地擰碎了它的腦袋。
賀錫儒“草。”
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告訴特殊部門,好像不用他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