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的半邊身體隱藏在黑暗中,即便陸霄和他靠的那么近,卻都有種伸手無法觸摸到對方的錯覺,就好像陸予是天生適合黑暗的,他能徹底與黑暗融為一體。
這樣的想法還未落下,陸予便再次開口了“我是岐山兇宅的宅靈。”
他看了一眼陸霄,轉身回到了客廳內。陸霄一見到他的動作,二話不說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或許是因為坐著的時間太長,剛爬起來那一陣腿軟腳麻,差點一頭栽下去。他卻完全不敢耽擱,看著已經與自己有一段距離的青年的背影,趕緊邁大了步子。
回到客廳內,陸霄便直言道“我剛才這沙發那里見到了陸予的手機掛墜。”
陸予看了眼沙發的位置,聲音冷淡平靜“因為他就是在那里懇求我,讓我幫忙殺了你們。”
平靜到極點的一句話還是像往常一樣不帶半點特別的情緒,但被陸霄停在耳中卻莫名的覺得這聲音似乎比平常更冷。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陸予,陸予卻只是道“他是被一群人帶進來的,你知道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異種的靠近會讓他產生多大的恐懼嗎或許你應該試一試,你可以去找陸櫟讓他為你幾只嗜血種,嗜血種會爬上你的身體,吸走你的血液。”
“我繼承了他的記憶,他沒有真正被異種殘害,但諸如此類的玩笑卻只多不少。而作為哥哥的你不僅不知道,還冷眼旁觀,對他的求救熟視無睹。”
陸予站在窗口“我出現在這兒,宅靈沒有本體,只有一團黑乎乎的黑霧。可他看見這么恐怖的我,第一反應卻不是害怕而是欣喜,他問我是不是可以懇求我這樣的兇靈為他辦事,他說他愿意奉獻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只要我能讓你們付出該有的代價。”
第一次,陸予看向陸霄的眼神里帶上了憐憫,他的聲音變得低啞“你看,你從頭到尾都在祈求一個死人的原諒。你的后悔有什么用,除了顯得你愚蠢之外和對他的嘲諷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陸霄低垂著腦袋,他一雙眼睛通紅地盯著手中的掛墜。
染上了他血的小白熊模樣看上去有幾分恐怖,但這大概是陸予留下唯一的東西。
吧嗒。
一滴眼淚無意識地跌落在小白熊上,繼而又緩緩滾入地板之中。
陸予看著他“我會完成他的遺愿。”
所以,他不會對誰憐憫。
陸予來無影去無蹤,很快就消失在岐山兇宅。而陸霄卻始終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那些涼意從地縫里鉆出來,滲透進他的四肢。但陸霄卻全然沒有察覺到似的,他沉默著,一聲不吭。
一直到第二天,日頭重新出現,將這片陰暗的宅子徹底照亮。
溫暖的陽光落在陸霄的身上,但卻始終無法溫暖他的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霄才從地上緩緩站起來,將小白熊掛件小心翼翼得放入口袋中,他才推開岐山兇的大門,輕輕關上。
網上關于陸予和陸櫟之間矛盾的討論以及陸予究竟為何去岐山兇宅的討論愈發激烈,沒有任何一方來制止或者將熱度。或許是發酵的時間還不算長,因此兩位當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賀錫儒原先是并不在意陸予和岐山兇宅相關的事情的,可看到網上的那些猜測,卻還是忍不住氣憤。原來陸櫟這狗東西從老早之前就已經策劃著要對陸予下手了,以前是岐山兇宅,現在越來越過分,已經鬧到異種了。
這狗玩意兒怎么還不死
可惜的是一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找到關于陸櫟殘害陸予的關鍵性證據,賀錫儒心中氣不過,砸了不少的錢讓某些新聞的熱度繼續保持。別的不說,反正在輿論這塊陸櫟別想好過。
此刻的陸櫟正和經紀人一起前往某高奢品牌定下的試鏡地點。陸櫟野心勃勃,心中對于這款香水廣告是勢在必得,也無比確信要是比銷量那款洛麗瑪絲玫瑰是絕對比不上自己的。
威哥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陸櫟,更多的話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臨走前他又看了眼洛麗瑪絲玫瑰的銷量,簡直讓他懷疑陸予是不是花了大幾百萬艸銷量。而且他這心底總是隱隱約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不等威哥想明白,車輛已經在試鏡地點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