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朝不動聲色地微笑“我昨晚夢見阿予了,阿予有沒有夢到我”
陸予表情冷靜,繃著張臉,“沒有。”
“是嗎”傅云朝嘆了一口氣,手指拂過手腕上的佛珠,無視了楚魘上躥下跳嗷嗷叫著陸少騙人,我入夢不可能差錯的他昨晚還去洗澡了,清雋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卻拖長了聲音“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上午十點左右,傅云朝和陸予正要離開岐山兇宅的時候,陸予收到了張弛的信息,問他有沒有時間來一趟軍部,最好是現在。陸予回復了一個好字,便由傅云朝做主將他送到了特殊部門。車子停在特殊部門前的小道上,傅云朝靠在車窗上目光向上望去,恰好與正側身望過來的衛鈞對上眼。
這位特殊部門的最高長官此刻一張俊臉漆黑,冷若冰霜的模樣比往日更甚。但面對傅云朝這位陸予的伴侶,他卻微微收斂了情緒,輕輕點了下頭當是打招呼了。
傅云朝唇角的笑意微深。
他等會兒還要接陸予回家,但軍部是重要部門,傅云朝一個普通人也沒打算占用其他人的時間,便索性等在車內。他很快收回目光,閑適的靠在車座椅上,看起了手機。與此同時,衛鈞也轉移了視線。
張弛覺得傅云朝這人普通,甚至認為在實力方面他與陸予是不般配的。但衛鈞覺得不然。照理說他和傅云朝也沒相處過,但他總覺得傅云朝這人深不可測。或許是他的直覺產生錯誤,但衛鈞認為他的直覺產生錯誤的可能性比明天世界毀滅的可能性還要小。
正沉思著,張弛已經帶著陸予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望向雪松一般的青年,衛鈞低聲便扔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昨天晚上特殊部門遇襲,陸櫟不見了。”
事情發生在凌晨兩點左右。
特殊部門雖然屬于軍部,但其實也和軍部有完全不同的地方。它不像是一個分支,倒像是全新的部門。被特殊部門羈押的犯人幾乎都是異能者,也因此關押他們的地方都是經過專業人員專業設計的。
關押陸櫟的監獄如同一座被四面封起的堡壘。四周有無數的看押人員,內部更是嚴謹。每一個關押犯人的房間都是采用特殊的材料構造成的,一眼望去是如同手術室一樣的冷白。靠近墻壁的地方安放著一張小床。
陸櫟的精神狀態不怎么好。
他身上的衣服沾著血和灰塵,整個人如同一只從陰溝里偷跑出來的老鼠。他將自己蜷縮起來躲在床上,目光望向冰冷墻壁時眼中倏然迸發出來的恨意幾乎驚人。他的斷臂還沒有恢復,每時每刻流露出來的疼痛都在刺激他的神經,不停地告訴他
都是陸予。
這一切都是陸予造成的。
他因為陸予被捕,因為陸予被關進了這座在異能者中遠近聞名的監獄。
陸櫟幾乎能想象到自己接下來的遭遇。
如果他不能出去,他將一輩子留在這里,那些人不知道是否會選擇和殺死呂浩翔良三一樣的方式來殺死他。
如果他能出去
完好的指甲緊緊扣住冰冷如鋼鐵一般的墻面,他咬著牙嘴里彌漫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想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陸予為自己報仇。
他會讓陸予再次跪下來求他
像是幻想到了這樣的場面,他忽然咯咯咯地笑起來。尖銳的警報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嘀嘀嘀的聲響瞬間拽回了陸櫟的所有思緒,他猛地朝緊閉的金屬大門看去。
就在前一分鐘。
監獄的大門口,四十歲上下的異能者穿著獄警的制服正和身旁人說話。面前的電腦屏幕突然亮起,露出一張對于他們而言并不陌生的臉“我馬上過來。”
隨即屏幕便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