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扇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根本沒有得到其主人的珍視,霍余一時不知說些什么,他知道陳媛要去陸含清哪里打探玉清扇的消息,哪知她居然這么能耐直接將玉清扇帶了回來
霍余上前將玉清扇撿起,很確定這把玉扇是真的,他懷疑的視線落在陳媛身上
“公主怎么拿到的”
陳媛瞥了眼玉清扇,心思還在徐蚙一如何截殺陸長澤一事上,頗有些心不在焉地說“沈柏塵直接送我的。”
隨著陳媛的話落下,前世那把破損的玉清扇倏然劃過腦海,霍余捏在玉扇扇柄的指尖倏然用力。
玉清扇事關周國國脈,若沈柏塵當真是周國皇室血脈,他怎么會將玉清扇送給陳媛
霍余忽然想起,那日在朱雀橋,他脫口而出玉清扇時陳媛的反應。
她根本不認識玉清扇。
既不知,那她也就不會刻意謀取玉扇,那前世陳媛是如何得來玉清扇的
霍余臉色漸漸嚴峻,他問
“公主沒有向沈柏塵強要”
這話讓陳媛不滿地擰起細眉“當著眾人面,強搶旁人東西,我皇室臉面往哪里放”
玉清扇到手,但霍余心中的不安不僅未褪,甚至更濃郁了些。
“玉清扇貴重,沈柏塵不可能平白無故地送給公主。”
這一點,哪怕霍余不說,陳媛也心知肚明。
陳媛提出了很關鍵的一點“我初見他時,他身上根本沒有這把折扇。”
那日風雅樓的場景一點點印在陳媛腦海中,她漫不經心地瞇起眸子,若有所思地說
“他明顯身有暗疾,這一點不似偽裝,連夏日都要裹著披風,折扇對他來說不僅無用,甚至可以說是個累贅。”
“他進長安后,常待在他那處宅院中,偶而出行,也只是劉芊妤宴請,”陳媛細白的指尖敲點在桌面上,將自己的發現一點點說出,“他性子冷清,不似附庸風雅之輩。”
她最后一句話說得無厘頭,似乎跟玉清扇毫無關系,但霍余就立刻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公主的意思是,沈柏塵后來將玉清扇帶在身上,是有意為之”
陳媛頷首。
她當然知曉這玉清扇得來的過于容易了些。
陳媛瞇眸回想起今日和沈柏塵見面的細節。
玉清扇別在腰間,若他當真想隱藏,大氅稍稍攏好,陳媛都看不出他身上還帶了一把折扇。
陳媛去拿玉扇時,他看似想躲,卻釘在原處,愣是讓她將玉清扇看了個仔細,若非劉芊妤的那一聲,他根本不會躲開。
他的遲疑和停頓,現在看來,與其說是在想推辭,不如說是故意想讓她留意到這玉扇,繼而猜到這玉扇的秘密。
換句話說,這玉清扇是沈柏塵故意在她面前晃悠,哪怕她不知這玉扇真面目,恐怕沈柏塵也會尋機會讓她知曉真相。
陳媛低垂眼瞼,輕呵“他堂而皇之地將玉清扇交于我,又得我親口允許他進出公主府的資格,看來他在我身上所圖不小,甚至堪比玉清扇的價值。”
霍余臉色倏然冷暗下來,眉眼似鋒芒畢露。
他將玉清扇展開,扇面上是一副水墨畫,畫的是一副山河景色,只單單這樣看,根本看不出這畫上究竟是何處。
霍余板平唇線,眸中閃過一抹懊悔,他前世若多問一句有關玉清扇的事,這時也不至于玉清扇明明就在眼前,卻拿它束手無措。
前世并無他提前透露玉清扇的真相,那陳媛是否中計
霍余從不敢小覷陳媛,即使沒有他提醒,陳媛恐怕也猜到了沈柏塵的用意,那為何陳媛前世無功而返
倏地,霍余想到一個人。
陸含清。
他前世一直在長安,和陳媛走得甚近,若陸含清根據陳媛的行為猜到了什么蛛絲馬跡,也并非沒有可能。
霍余問“公主準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