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的公主可無人能招架得住。
盼春出去找太醫,陳儋等人也終于可以進來了,幾人將視線在陳媛和霍余之間來回瞥了幾眼,尤其霍余一身的垂頭喪氣和頹廢,叫人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
陳儋上前,先擔憂了陳媛的傷勢
“公主如何了”
林太醫拱手“回皇上,公主醒來了就無大礙了,只等傷口痊愈即可,待結痂后凝脂膏一日一涂,方可不留疤痕。”
后半句明顯是在交代盼秋,盼秋立刻應下。
陳媛的傷本就只是利箭擦過,未傷及骨頭,但肩上那層薄薄的血肉模糊得厲害,陳媛又不耐疼,所以看上去會格外嚴重些。
確認陳媛的傷無大礙后,陳儋的視線就不由得朝霍余身上覷了幾眼。
他真的很好奇,小妹怎么會親上霍余
但這好奇小妹閨房趣事,難免讓人覺得不著調,陳儋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剛要問,就見小妹倏然一個涼颼颼的眼神飄過來。
大有“你問一個試試”的意思在其中。
陳儋不自在地輕摸了摸鼻尖,罷了,小妹剛醒,還是別刺激她了。
半個時辰后,盼春端來一碗藥,陳媛當即擰眉,盼秋早就有所料
“藥效可止疼安神,公主若不喝,這后半夜可就難捱了。”
陳媛當即被拿捏住,論苦,她更怕疼,畢竟喝藥這種事,她這么多年來再厭惡也不由得習慣了。
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陳媛覷了眼還站在一旁不動的霍余,壓著那股赧意,堪似鎮定地問
“你還在這兒作甚”
霍余垂眸低聲“我在這里守著公主。”
他剛回來時,度過幾日迷茫,就立刻跑去找了陳媛,那時她還居住在宮中的印雅宮,霍余也遠不是如今的權臣,所以他被層層侍衛攔在了宮外。
后來陳媛出宮建府,他和陳媛不相識,位卑言輕,依舊無法靠近她。
他曾在公主墻角站了三日三夜,確認她還活得張揚無比。
好不容易,他才不會覺得陳媛一離開他的視線就會遭遇意外,結果今日的事讓霍余心底的不安立刻席卷而來。
霍余甚至現在都不敢閉眼。
他怕一眨眼,陳媛就遇到了不測。
但霍余留在此處,明顯不合規矩,陳媛怔怔地看了霍余一眼,不知為何,她現在仿佛更能察覺到霍余的心事,例如那緊繃不安的情緒。
陳媛沒說拒絕的話,或者說,她也覺得在她受傷后,霍余守著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這種莫名其妙的理所當然讓陳媛輕蹙了蹙細眉,她似乎又有點頭疼,但一閃即過,陳媛不由得撫上另一邊沒有受傷的額頭。
她躺了下來,昏迷了那么久,陳媛有點睡不著。
紅燭被燈罩攏住,在燈罩內一搖一曳的,帳內印著昏昏暗暗,很溫和不會刺眼。
不得不說,陳媛心里承受能力很強,適才的赧意漸漸散去,她忽然抬眸將視線落在霍余身上。
陳媛輕瞇了瞇眸子。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
她好似不舒服,霍余在一旁守著她,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閉眼休息著,燭火暖暗,霍余替她換了額頭的錦帛,忽然,他漸漸低下頭。
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偷偷親吻了她,很輕很輕,幾乎一觸即離,不帶任何欲望色彩。
卻莫名讓人覺得心悸。
可霍余不知曉,在他轉身清洗錦帛時,榻上那理應早就熟睡的人眼睫幾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
陳媛頭疼地擰眉,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那個畫面卻一閃而過,什么都看不見了。
霍余一直在看著她,見她擰眉,不由得問
“傷口又疼了”
話音甫落,陳媛倏然看向他,在霍余摸不清頭腦時,女子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偷親過我”
這句話問完,陳媛和霍余都是一怔,陳媛擰眉,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么一問。
霍余怔然,然后眼神稍有閃躲。
是不是偷親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