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媛終于可以下榻,她一出房間就和徐蚙一撞上,她頷首示意徐蚙一跟上,不緊不慢地繞著安陵村而行。
洛勱城的初冬似要比長安城來得晚一些,這時的長安城怕是寒氣逼人,而洛勱城卻還有些暖意,暖陽從林間縫隙中射下來,讓陳媛整個人都透著些許懶洋洋的慵情。
林間漫步,陳媛稍深呼吸一口氣,就覺胸口連日受傷的悶氣都煙消云散了,她終于抽出時間去問
“將那日的事情一清二楚地全部告訴我。”
蛇是村民所放,霍余趕來時,刀劍無眼,除了少數被拿下的村民,其余皆在負隅頑抗中喪命。
陳媛聽言,只稍稍頷首,并不意外。
那群人在安陵村等了這么多年,又是放蛇又是想要放火,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帶回來的人呢”
徐蚙一“被關了起來,有人嚴加看守,等候公主發落。”
陳媛隨手折了一片將要凋謝的落葉,她懨懨地垂下眼瞼,觀音寺后山替沈柏塵簪梅的情景似還在眼前,可惜,那人卻不在了。
陳媛忽地覺得有些乏味,她眉眼的情緒有一剎那寡淡
“發配邊關吧。”
叛國,刺殺皇室皆是死罪,依著陳媛往日的性子,絕不會手軟,可她終究念了沈柏塵的情誼。
徐蚙一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他沒有任何異議地應下。
周國余孽這個隱患解決了,可陳媛卻沒有忘記她們此行的目的,玉清扇尚在手中,可如今陳媛卻不相信這所謂的玉清扇了。
將要午時,陳媛帶著徐蚙一回村子,迎面而來的就是霍余,陳媛不著痕跡地輕挑眉梢,今日醒來時,霍余就不在身邊了,陳媛也沒去管他,直接和徐蚙一出了村子。
霍余手中拿著披風,并非陳媛給沈柏塵的那件,而是一件黛藍色繡紋披風,他上前輕擰眉替陳媛披好披風
“山中清晨涼,公主的傷還未好,處處皆要小心才是。”
陳媛任由他的動作,抬手摸了摸耳垂,好不掩飾地撇了撇嘴“你快要比盼秋還要啰嗦了。”
霍余無聲地看了她一眼,她若能待他如同待盼秋一般好脾氣,他也不至于這么小心翼翼。
路過關押村民的那間土房時,陳媛忽然想起什么
“阿冽呢”
那間石門就是阿冽帶她們過去的,一路上,陳媛都未發現阿冽有任何地方不對勁,可最終若非霍余及時趕到,她們恐怕會全軍覆沒在石門內。
陳媛眼眸中有一剎那的涼意,輕嗤了聲,萬沒有想到竟會在這個狼崽子身上看走了眼。
她醒來至今,都未曾有人和她提起過那批寶藏,陳媛自然知曉,不論石門后建造得有多么逼真,都不是寶藏的藏身之地。
陳媛回去后,被盼秋盯著喝了藥,有些壓不住的煩躁這一路以來,人死了不少,但最終目的至今不見影子。
霍余替她梳青絲,銅鏡中的女子心不在焉的,霍余略抬眸
“公主在想玉清扇的事”
陳媛哼唧了聲。
其實不止陳媛在想,霍余同樣在想,親自跟了這一趟洛勱城之行,霍余隱隱察覺到前世為何公主和盼秋都不愿提起玉清扇了。
沈柏塵在這里設下埋伏,等的就是公主,前世沒有他及時支援,公主也沒有提前防備,可公主依舊活了下來,至少沈柏塵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可忽視。
怪不得,他前世從未聽說過有周國余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