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想給,他不要就是。
陳媛沒曾想他會說出這番話來,他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可在自己面前,卻無數次彎折下腰來。
平白地,陳媛生了分煩躁。
甚至可以說是厭煩。
厭煩霍余這種不將自己當回事的態度。
他將他口中的公主捧得太高,以至于自己低微到泥土中,可陳媛覺得怪誕的是,她覺得霍余口中并非是她,或者說,不止是她。
所以,陳媛如何能不厭惡
一股郁氣沖上來,在陳媛要口出傷人時,又消散在喉間,她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說
“霍余,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
霍余僵住。
陳媛抽回手,她說“你既想娶我,又何必一副奴才作態”
奴才二字,她說得有些傷人,可若不這樣說,她覺得霍余根本察覺不了自己的病態。
她曾說過霍余很了解她,每一分都似合著她的心意調教出來的。
她總覺得和霍余相處間有些別扭,如今終于想明白這抹別扭是為何,霍余有時就似清風館中特意調教出來的小倌,可調教的名義并非財富打罵,而是情愛。
陳媛甚至覺得霍余有些可悲。
自狩獵時起,她曾做過兩場夢,這兩場夢,讓陳媛隱隱約約察覺到什么。
若那人當真是她,那霍余就是她擺在棋盤上最好的一顆棋子,甚至她都不用付出什么。
只是陳媛不是很明白,如此調教的手段皆是用在身份卑微的人身上,霍余自幼就是天生驕子,她是如何做到的
陳媛懶得繼續和霍余粉飾太平,她的手段也讓陳媛不得不道一句
“她很厲害。”
很平淡的一句話,不帶一絲情緒,只單純地就事論事。
霍余呼吸倏然滯住。
陳媛很好奇“你就真的一點都未察覺到不對勁嗎”
霍余啞聲,怎么會沒有
早在她倒在城樓上,臨死仍讓他剖腹取子時,他就察覺出她的用意。
陳媛了然
“哦,原來如此,你明知她利用你,仍然心甘情愿。”
她臉色依舊很平靜,可只有陳媛知曉,她十根手指都緊緊攥在了一起,因用力指尖泛著白,隱隱有些疼。
霍余察覺到不對勁,他原以為公主猜到那人是誰,可公主的確猜到了,但反應卻出乎意料。
霍余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迫使他上前想拉住公主,卻被公主揮手躲開。
那股不安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霍余茫然堪聲
“公主”
陳媛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弄不懂,有點厭煩霍余又似乎不是,所以,她煩躁地撥弄了下上方垂下來的梅枝,昨夜間剛下了雪,如今梅枝上的雪還未化,因這一動作,絲絲雪花飄零落下。
她忽然抬眸,很平靜地問霍余
“我很好奇,你分得清我和她嗎”
作者有話說
霍余該來的還是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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