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不敢想,他一回來就撞見公主倒在床上,就在他心生慌亂時,盼秋忙忙說
“公主只是睡著了。”
霍余怔住。
睡著了
他皺眉看向林太醫,只是睡著了,為何需要太醫
盼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看向他手中的玉盒“大人可是將藥材找到了”
霍余立即回神,衣裳上的雪渣在房間中化成水滴下,他將玉盒遞給林太醫
“可有找錯”
林太醫接過玉匣一看,里面的藥材紅如血,形似靈芝,具體是否有找錯,林太醫也不確定,畢竟這藥材只是聽公主提起過。
在林太醫去研究藥性的時候,盼秋將剛才太醫的話重復給霍余聽。
霍余沉默地垂眸看向床榻上的女子,她睡得很沉,哪怕他推門進來的動靜甚大,都未曾吵醒她,臉色些許白,似一碰就會碎的瓷玉人。
他大致猜到了公主為何要執意在這里等他,所以,越發覺得自己耽誤了太長時間。
霍余走近床榻前,捧起公主的手,明明他才是剛從雪山下來的人,而公主的手卻比他還要涼,霍余的唇很干,但他仍舊低頭碰了碰女子的手背,似這樣,就能察覺到那絲溫度。
如今有主事的人回來,盼秋懸著的心放下一半,霍余頭也未抬地吩咐
“繼續收拾,明日一早就離開淮南。”
整個城主府的人都動了起來,一萬禁軍要帶回長安,收拾行囊必然會慢下去,消息一道道地傳下去,錢元罕很驚訝,忙忙趕到城主府。
他不知公主近乎昏迷,只見到了霍余
“大人剛回來就要離開”
錢元罕以為霍余和公主至少要在淮南待上一段時間,起碼要等長安陸氏判決下來再離開,但這消息太突然了,錢元罕不得不冒著夜色趕來詢問。
霍余沒有和他解釋原因,只掀起眼沒甚情緒地說
“我向圣上舉薦,讓你掌管淮南,圣上既然會同意,就代表了對你的信任。”
“無需我多言,你也該知曉得圣心該有多不易。”
錢元罕眼中閃過了然,霍余這話是在勸誡他,權貴迷人眼,可若行差踏錯一步,陸氏如今的下場可明晃晃擺在他眼前。
錢元罕垂頭,他待霍余很恭敬
“請大人放心,淮南會是大津朝最堅韌的一塊盾。”
霍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靜待。”
曾經陸氏也是忠心耿耿,但時間會改變太多東西,人心難測,他也不會相信錢元罕的一時之言。
等霍余回到公主房間時,天際都快泛白,連續幾日奔波,許久不曾休息,他不由得疲累地捏了捏眉心,盼秋見狀,低聲
“大人在榻上先躺會兒吧。”
盼秋知曉,大人和公主親密,甚至同床共枕過,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過于疲倦不易于翌日趕路,所以,霍余也沒有拒絕。
然而,剛到軟榻旁,他就看見鋪在軟榻案上的一幅畫,筆墨才干,一瞧就是新出的畫,霍余對公主的一切都很熟悉,只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公主作的畫。
陸含清的畫像引入眼簾,尚未看全,霍余就下意識地皺起眉。
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