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阻止她和陸含清接觸的意思太明顯,讓陳媛頗有些啼笑皆非。
陸含清似乎也沒有想到霍余會這樣,一時間些許尷尬。
陳媛滯了滯,倒底順了霍余的意,對陸含清稍頷首,沒有說什么就進了太和殿。
霍余緊跟其后,幾不可察地掀了掀唇角。
前世他剛被陳媛救回去,自覺身份不堪,哪怕對陸含清厭煩,也只會憋悶在心中,眼睜睜地看著陳媛和陸含清接觸。
那時候,陸含清已經在長安待了近五年,和陳媛的關系也很親近。
至少,霍余曾親眼看見陸含清替陳媛戴簪,兩人同進共出,似乎親密無間。
最初時,霍余對陳媛只是些許感激和困擾,所以,他冷眼旁觀陳媛和陸含清走近,在要不要提醒陳媛之間搖擺不定。
陸含清剛進長安就上門拜訪,和前世的霍家不過一丘之貉,但霍家倒了,陸氏卻能夠干干凈凈地脫身而出,由此可見,陸氏的確比當時的霍家要聰明得多。
最終,霍余還是提醒了陳媛。
誰知陳媛只似乎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經心地說她知道。
霍余一愣,她知道陸氏包藏禍心,那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霍家私下不安分
那是霍余第一次正式地看向名聲不好的長公主殿下,她并非愚不可及,甚至不斷和陸含清親近,似乎也只是心有謀劃而已。
霍余恍惚,她從何時起就開始設計陸含清了
前世他和陳媛朝夕共處了五年,卻似乎被一堆謎團包圍住,陳媛明明最恨對圣上有二心的人,為何會救他但他一直沒有答案,反而是自己越陷越深。
哪怕重回現在,霍余依舊不解,可這些都不重要,如今陸含清剛進長安,霍余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陳媛和旁若無人地親近五年。
而且前世的結局也證明了,并非事事都在圣上和陳媛的預料中。
等坐到位置上,霍余才發現,他和陸含清的位置居然是相鄰。
霍余臉色頓時難堪下來。
陸含清倒是溫笑如常,端起酒杯朝霍余敬酒,他似乎有些困擾,試探地詢問
“可是我何處招惹了霍大人”
霍余和陸家是世交,陸含清年幼未隨父前往淮南時,和霍余也私下交好,所以,霍余這種對他隱隱有些抵觸的態度,讓陸含清百思不得其解。
霍余板平了唇角“沒有。”
他只是看見陸含清這張臉就生厭煩,但即使陸含清舍了這張臉,霍余也不喜他。
陸含清不動聲色地輕挑眉梢,這番表現可不像沒有。
宴會上一如往常的伶人歌舞,對于他們來說,不過自幼看膩的東西,提不起一分興趣,但很快,對面傳來的喧噪聲讓他們看過去。
待看熱鬧中心的人時,霍余倏然站起來。
陸含清滯了滯,不著痕跡地掃了他一眼,將他神情看在眼中,心中快速閃過什么。
對面,陳媛冷著臉,眼瞼低垂。
霍余走近,才看見陳媛的衣擺盡濕,陳媛平日素來愛穿一襲紅衣,但今日卻穿了身黛藍色百葉長裙,色彩極其濃郁,她格外適合這些明艷的顏色。
但如今衣擺處被水浸濕,看上去顏色暗沉。
霍余心道不好。
能被陳媛傳來參加萬壽節的衣裳,基本都是她的心頭好。
前世,霍余只是在情動時,不慎扯破陳媛衣袖處的絲線,就被陳媛惱得蹬下床榻,之后更是日沒有搭理他。
本朝男女大防沒那么嚴重,更不會拘著女子出行,女子著裝為了方便出行,除了那些只為美觀的,長裙一般都是剛剛及踝,陳媛今日這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