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開始下起了雨,連綿不絕的雨絲凝聚成一股猛烈的洪流,不斷的沖刷著脆弱的玻璃,伴隨著呼嘯的狂風,老舊的窗戶爆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響,它已經無法承受狂風暴雨的猛烈進攻了,但驟雨并沒有因此停歇,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宋絨絨立在原地,秀美的臉龐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木寒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卻能夠感受一股帶著灼熱溫度的目光,透過冷寂的空氣,刺在他的身上。
“轟隆”一道驚雷炸響,瞬間劃過的雷弧將宋絨絨的臉徹底照亮,還是那張我見猶憐的清秀面容,可她的雙眼卻透著死寂一般的空洞的,猶如沒有靈魂的玩偶,在雪亮的電光的映襯之下,她的皮膚也變成了墻灰般的死白,木寒再一次想起宋絨絨那張被石頭砸爛的毫無生氣的臉,恐慌感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卻忘了身后就是臺階,一腳踏空之后,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宋絨絨居高臨下的看著面露痛苦的木寒,語氣冰冷地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看到了我的尸體,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嗎”
疼痛感不斷的刺激著木寒的大腦,宋絨絨還在朝著他的方向步步緊逼,木寒拖著狼狽的身體不斷往后退著,此刻的他情緒已經達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葉嵐溪擋在木寒身前,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們確實看到了你的尸體,根據我們的判斷,你應該失蹤后就遇害了。”
雖是這么說,可當葉嵐溪努力的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卻發現了幾分不對,宋絨絨的尸體就像是擺在櫥窗中的一具玩偶,隔著一層玻璃,很多細節都變得模糊不清,記憶也隨之混亂,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她腦中揮動著,將原本的清晰的記憶絞成了一團亂麻。
她之前看到的難道只是幻象嗎可是尸體的觸感和溫度,以及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實。
恍然之間,耳邊傳來宋絨絨帶著諷刺和怒意的聲音“我是失蹤了一段時間不假,但我根本沒有出事,之后我就遇到了水心,我們一直待在一起”
話音未落,宋絨絨就感覺自己的背后傳來了一陣炙熱溫度,她僵硬的扭過頭去,看到那條縈繞著炙熱烈焰的火紅色長鞭正指著自己的背后,而水心正握著那條鞭子,眼神冰冷的望著她。
水心冷聲質問“宋絨絨,你到底是人是鬼”
宋絨絨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水心,你也不相信我”
水心“你讓我怎么相信你難道他們三個都出現幻覺了嗎除非你拿出你的身份卡牌,不然的話我不會相信你。”
宋絨絨咬了咬下唇,說道“事到如今,我就算拿出身份卡牌也沒有用,還不明白嗎陷害我的家伙必然擁有能制造幻術一類的道具,若是對方利用幻術更改我人設卡上的文字,到那時候,我更是百口莫辯。”
水心“你不愿意拿出你的角色卡,那我們就免談。”
她手腕一抖,火紅色的長鞭像是自遠古時代蘇醒過來的惡龍,在半空中肆意舒展著自己的軀體,卷著烈焰的尾巴毫不猶豫的抽向宋絨絨的脊背,宋絨絨迅速閃躲,她一手撐住樓梯扶手,靈活的翻到下一層的臺階上,臉上表情也褪去了先前的懦怯模樣,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從清純無害的小白兔,變為了展露出尖銳獠牙的蟒蛇。
水心眉頭挑起,看向宋絨絨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諷刺“終于不裝了嗎”
宋絨絨沒有說話,只是摘下了自己頭上的那根絨球發繩,發繩落地的那一刻,水心腳踩的臺階忽然變為柔軟且無法受力的毛絨球。
葉嵐溪、柏明昱、木寒和羅然也難以避免的波及到了,腳下像是陷入了柔軟的棉花,讓他們無法站定。
水心長臂一甩,鞭子纏繞在扶手欄桿上,水心直接借住這股力道平穩地蕩了下來。
這中間不過耽誤了一秒鐘左右的時間,可當她追下去的時候,宋絨絨已經消失不見了。
地下一層是室內體育館,樓梯間之間,由一條狹長的走廊連通,這是唯一的通路,可在這條路上水心根本沒有看到宋絨絨的身影,她和之前一樣,再一次人間蒸發了。
水心“果然,之前的失蹤事件都是這家伙搞出來的。”
葉嵐溪走到水心身旁,她也同樣目睹了宋絨絨的詭異消失,真相似乎已經擺在眼前了。
隨著宋絨絨的消失,水心對衛生間的探查欲望也呈直線下降,她抬起手撥動了一下自己的長卷發,落在臉側的長發恰好擋住了葉嵐溪向她投來的視線,也掩去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狠辣和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