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靜美越想,心中的擔心就越是濃烈,終于積攢到了一定程度,顧不上面子,顧不上尊嚴,顧不上一切,只有一個母親對女兒實實在在的擔心。
舒靜美雙膝一彎,撲通一聲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以跪姿求饒“求求你,司雪梨,求求你讓我去見見司晨吧”
她真的好擔心司晨
她被三爺踹了一腳都覺得痛得生不如死,更何況司晨結結實實挨了一電鋸
那電鋸不是兒戲
再拖延下去,司晨指不定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司雪梨立在原地沒有動,哪怕舒靜美跪在她面前,她也沒有動,一直怔怔站在原地,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
如果不是有莊臣撐著她,怕是她也要倒地。
哀莫大于心死。
這一刻,司雪梨可算體會到了。
原來當心痛到一定的程度,就體會不到痛,反而會跳入一種四大皆空的狀態,會覺得再執著也沒意思,不如放手。
她不是舒靜美親生的,所以不管做什么,都無法引起舒靜美的好感,哪怕她是在用命去相救。
而司晨僅僅因為是舒靜美親生的,所以即使犯下十惡不赦的錯,但仍能得到舒靜美的原諒和擔心。
司雪梨看著舒靜美真情實感為司晨流下的眼淚,那淚里有擔心,有緊張,有關懷
好羨慕啊。
真的,好羨慕。
莊臣想擁著雪梨離開這片事非之地,不讓舒靜美再來惹她落淚傷心,只是雪梨卻不肯動,害怕她會痛,莊臣也就沒有真的用力。
司雪梨沒有走,而是敗下陣來,虛弱開口“讓她去見吧,嗯”
從三爺的電鋸下逃脫出來她都沒這么虛弱過,可這一刻看著舒靜美維護司晨,真真是讓她元氣大傷。
雖然司雪梨心底不甘,很想質問舒靜美為什么要這樣,可執著下去有什么意義呢。
她得承認,不管她做什么,舒靜美心里頭都不可能有她,倒不如順其自然吧,舒靜美愛見誰就見誰,愛護司晨就護司晨,反正她們這輩子的情緣到此為止,誰也不欠誰。
莊臣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盯著雪梨受傷的臉龐看,想知道她這句話有幾分是分自內心的。
當他的人趕到郊區后,他只吩咐他們將舒靜美送入院,并沒有對司晨進行吩咐與安排。
但照張磊一貫的作風,估計已經將司晨關押起來,等候發落。
司雪梨拍拍莊臣的手背,示意她并沒有委屈自已,而是真的哀莫大于心死,看開了“真的,讓她去見吧。”
無所謂了。
只有仍在執著和計較的人才會萬般眷戀不肯放手,可經過這一遭,她所有的念想都被割斷了,所以,真的無所謂。
莊臣見雪梨堅持,這才松動,抬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熊大從一車后走出來,低著頭,一副等候吩咐的姿態。
“帶她去見司晨。”莊臣吩咐。
“是,先生。”熊大應下。
舒靜美一聽能見司晨,立刻從地上站起,由于胸口的痛太劇烈,起身時差點摔跤。
司雪梨一直冷眼看著,哪怕舒靜美就在她跟前,咫尺之間,但她連伸手去扶的念頭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