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件事時,他很認真,身上沒有半分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知情的人,一定認為他在做一件驚世駭俗的工藝品。
司雪梨立刻感受到有涼涼的感覺正滲入傷口,好舒服,她驚奇“這是什么草藥,太神奇了吧,好舒服。”
莊云驍懶得回答,這只手弄好之后,他翻起她另一只手掌,同樣有月牙痕。
而且,不僅有新痕,還有舊的月牙痕,雖然舊的月牙痕已經快痊愈不見,但還是被他眼尖發現。
他皺眉“你就這么喜歡掐自已”然后繼續給她上藥。
司雪梨知道他是吐槽自已手上舊的月牙痕,那道痕是她中春藥那晚掐的,后來莊臣趕到,他們
總之第二天醒來時,她的手已經上了藥,還貼上創可貼。
如今莊云驍也用自已的方式為她上藥。
這一刻司雪梨覺得,這莊家兩兄弟其實都是鐵漢柔情,明明有一顆柔軟的心,但外表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給她上好藥之后,他掀起t恤,用蠻力撕開,撕成兩條布條,分別把她兩只手掌給纏上。
司雪梨下巴抵在膝蓋上,一直靜靜看著他的動作“你上學的時候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你。”
除了他長得帥,更重要是他身上痞壞痞壞的氣質,咬草藥,撕衣服給人上藥,雖然很粗暴,但卻透著一股粗糲的溫柔,糙漢,真的,小姑娘就好這一口。
以前她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壞小子,喜歡那種越是喜歡你就越要欺負你的感覺,是年紀大之后才覺得幼稚,她還是喜歡莊臣這樣的,總是在沉默無聲中對她好,無微不至。
莊云驍動作頓了一下,接著“我沒上過學。”
“”司雪梨盯著他,不相信。
“不信”莊云驍替她包扎好傷口之后,雙手撐在身后,一條腿曲起來,仰望星空。
“嗯。”司雪梨沒否認,難得可以和他像現在這樣聊天,她也不急著回去了“我覺得你懂的東西好多,就像沒有你不會辦的事情,以為你是學了很多東西。”
“呵。”莊云驍發出一聲嗤笑“我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社會經驗,學校那些書呆子怎么會懂。”
“嗯,教育方式確實有很大問題,”司雪梨點頭,表示贊同“不過,你在我孩子面前可不能這么說,我會揍你的。”
莊云驍笑。
但這次不是嗤笑,而是真的笑了,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小白牙,是難得真誠的模樣,同時轉開頭,不讓她看見。
司雪梨嘴巴動動,想把剛才從農婦嘴里聽到的話向他問清楚,但是又怕勾起他的傷心事。
畢竟她剛剛就被勾起了傷心事,那種滋味可真不好受,所以她才一直抗拒看心理醫生。
她知道事情要鋪出來說才有消除心魔的可能性,但是,那過程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她寧愿抱著心魔過一輩子,也不愿意主動向別人敞開心扉說出自已的噩夢。
沒想到莊云驍反而主動提起“你找我做什么,膽子可夠大的。”
荒山野嶺都敢一個人跑出來,她可不是無腦女人。
既然他問起來了,司雪梨不想撒謊,如實“我剛剛聽別人提了寧云縣”
她聲音很低,一邊說的時候一邊打量他,顧忌他的情緒。
果然,莊云驍聽到寧云縣的時候,臉色微變,臉上一閃而過極大的悲痛,就像個孤苦無依的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