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于靜堂責罰犯錯的師兄,重傷臥床的小師弟聞言,拖著病體求情。
可能考慮到今天是簡寧意他們真是拍攝,第一場戲沒有安排得太難,沒有大場面和大段大段的臺詞,就是一場簡簡單單的文戲。
工作人員全部退出鏡頭,秦導環視四周一遍,點頭示意場記打板,拍攝正式開始。
還不到簡寧意出場的時候,他站在鏡頭外看著祁玉一秒入戲,眼神沉沉往下壓,周身氣勢也隨之一變,上位者的威壓瞬間爆發。
祁玉扮演的宗主厲策高坐靜堂之上,垂眸看著下首跪伏的徒弟,語氣聽不出喜怒
“桑溪因何未歸。”
明相演的桑川肩膀慘了顫,額頭磕在冰冷的青石板,聲帶哭腔,說桑溪回不來了,請師父責罰。
厲策眼神動了動,眼尾上挑“幾階妖獸”
桑川臉上愧色更濃“化一鬃狼。”
桑川話落,靜堂響起一片討論聲,都詫異一只小小的鬃狼,還是化一期的,竟然能把桑溪折在那兒,桑禾還重傷昏迷未醒。
簡直匪夷所思。
厲策反應沒其他人那么大,一一掃過長老們的痛色,最后鎖定在顫抖不已的身上
“你是該罰。”
桑川終于抬起頭,對厲策行了一個大禮
“請師父責罰。”
監視器前的秦導盯著明相的背影皺了一下眉,但也沒喊卡。
厲策讓桑川去領幽閉罰,去幽房面壁思過,三十天期滿后驅逐下山,眾人嘩然,都認為這處罰太過,但長老們面面相覷,無人敢反駁求情。
桑川從小在宗內長大,被趕下山不僅沒了師門,連家都沒有了,求厲策收回成命,只要不趕他下山,讓他做什么都行。
面對桑川的哀求厲策無動于衷,就在這時,從門邊傳來一道氣息微弱的聲音
“師父。”
經導演示意,一直在門外等著簡寧意終于出了聲,眾人的目光隨著鏡頭一起,移至大門方向。
簡寧意單手扶著門框,面色慘敗氣息微喘,發絲還有些凌亂,系著發帶的烏發如瀑布般披散在單薄的脊背,發尾垂至腰間,在兩縷隨清風蕩在瓷白的臉側,只露出一點如玉的耳朵尖。
簡寧意入戲很快,扶著門框的手用力撐住身體才使自己沒有因為氣虛倒下,從弟子房一路趕至此,已經用了他大半力氣,旁邊弟子立馬來扶他,還有位長老問他傷重為何不在房內休息。
桑禾嘴唇有些干裂,被人扶著仍然給上首的厲策行了一個標準的弟子禮,啞聲喚他
“師父,今日之事,非桑川師兄一人之責桑溪師兄因護我遭難,弟子學藝不精,前來請罪。”
桑禾每個字都說得極緩,然而因為傷重氣不足,不長的一段話,他中途還是緩了緩,抑制住快要沖破喉間的咳嗽聲,艱難地把話說完了。
痛哭不止的桑川聞言,猛然扭頭看向桑禾,眼里滿是不敢置信。
和桑川一樣震驚的,還有鏡頭之外的秦導賀柳的人,尤其是秦導,看著被寬大衣衫下襯得身材愈發單薄的簡寧意,他注意到簡寧意掩在廣袖下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微微顫抖,眼里是壓不住的訝異
眼前的這個人,真是的簡寧意嗎
所有人都和秦導一個想法,包括鏡頭之中的祁玉,但他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看一個人演技好不好,往往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微表情就能知道,因此在場中但凡懂行一點的,看簡寧意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簡寧意剛才給人的感覺,仿佛他本人就是重傷病弱的桑禾,連昏迷剛醒時聲音里的干澀微啞都處理得恰到好處。
情緒起伏、臺詞、體態、表情甚至是語氣簡寧意都掌控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不會演戲的人。
一旁痛哭流淚,卻連眼眶都沒紅的明相,瞬間就被簡寧意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