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細碎聲響傳出,房內寧靜,淺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夜半,漫天星辰璀璨,房門發出“吱呀”一聲細響,打開又關上了。
床上蔣澤楓睫毛輕顫,睜開了眼,他翻了個身。
房內寂靜,蔣澤楓沒有倦意。
過了有半個時辰,房門再次發出細響,顧引舟回來了,他剛上了床,腰間就搭上來了一天手臂,暗藏著強勁的力量,他呼吸一頓。
“去哪了”蔣澤楓沙啞著嗓音問,聽著似剛睡醒。
顧引舟低聲說“茅房,吵醒你了”
“是啊,吵的我睡不著覺,你得負責。”蔣澤楓鼻間哼唧著說。
他又不老實了起來。
顧引舟壓著他,啞聲道了句“別鬧”。
蔣澤楓不知道顧引舟出去做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去茅房了,總不可能還有精力出去偷情,睡前該清理的,也都清理了。
他垂下眼簾,蓋住了眸中神色,閉眼將顧引舟攬入懷里。
隔天一早,他提著桶往池塘那邊去時,在路上碰見了陳謙虎,陳謙虎提著兩擔子水,腳步虛浮的往回走,唇色蒼白得蓋不住。
“蔣二阿秋”他打了個噴嚏,蔣澤楓躲了一下。
“還沒好呢。”他問。
“沒呢。”陳謙虎揉了揉鼻子,“你也去打水啊”
蔣澤楓“嗯”了聲,見他穿的少,問“你不冷嗎”
“干活熱。”陳謙虎說著,又咳了幾聲。
蔣澤楓覺著他這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兩人聊了幾句,正要錯身離開時,陳謙虎又叫住了他。
“蔣二。”他面上帶了幾分猶豫。
“怎么了”蔣澤楓問。
陳謙虎“我算了。”
他想了想,又沒說。
“什么算了,有話說話。”蔣澤楓“嘖”了聲,不喜歡別人說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就是你哥。”陳謙虎干脆把肩頭扁擔先放下,說,“我昨晚看見他大半夜不睡覺,跑田里去了,他干啥去了”
蔣澤楓一頓,話頭一轉“你大半夜不睡覺干什么”
陳謙虎“撒尿啊。”
陳家屋后豬圈旁邊是茅房,而再后面,便是田野,他昨夜睡得迷迷糊糊,半夜起身,看到田埂上的人影,差點沒被嚇到,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那蔣家撿回來的便宜傻大哥。
蔣澤楓“哦,他也是吧。”
陳謙虎“”
“指不定你做夢呢。”蔣澤楓笑道。
陳謙虎嘀嘀咕咕,難道真是他看錯了不成
他提著水走了。
蔣澤楓看著他不見了身影,去池塘邊打水,他看著水中自己隱隱綽綽的倒影,把桶放下去。
平靜的池塘霎時間蕩起層層波瀾,一圈套著一圈,連帶著倒影也被打碎。
今日是個陰天,天空灰蒙蒙的,陰云籠罩,總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蔣澤楓回到家里,聽到里面的劈柴聲,不知是不是剛才聽陳謙虎咳嗽咳多了,他嗓子也有些癢,他喉結滾了幾下,站在門外,待了好一會兒,才推門而入。
院中男人拿著斧頭,在墩上劈著柴,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家里燒火柴火用得快,用不完的便堆積在廚房角落。
“哥。”他提著水進門。
天氣燥熱好些時日,家中井水也缺水,沒水用時,便要去池塘那邊挑水回來,灌進缸中。
他把水倒進缸中,顧引舟見狀,過來搭把手,“去池塘那兒了”
“嗯,早上醒來,家里沒水了。”蔣澤楓說。
“這種事我來做便好。”顧引舟眉頭微皺,蔣澤楓不會水,要是一頭栽下去
“我見你沒醒。”蔣澤楓說。